寧西顧這幾天幾乎都沒睡過一個好覺。
他認真思考在不回家的情況下該怎麼生存下去, 然後才能談怎麼把樂煢煢追回來。他不打算離開,也不打算放棄,要把樂煢煢追回來太難了, 他暫時也想不到什麼好辦法,但總不能撒潑打滾下跪地去求樂煢煢吧?
過些天就是期末考試了。
寧西顧卻在四處瘋狂地投簡曆, 他打算找份工作, 最好是上學期間也能做的兼職, 先賺點錢,必要的話, 下學期開始辦休學。轉學是肯定不會轉了。
既然他都從家裡出來了, 那就不可能問老爸要錢念書,隻能都自己掙了, 工作加上獎學金, 再節省一些, 應該能夠覆蓋他的生活所需費用。
他是親眼見過樂煢煢怎麼把死纏爛打的男人打走了,他不想現在就去招人煩, 打算讓樂煢煢先略作冷靜, 他也把自己安頓好了,不至於餓死,再去找她。
一切都得儘快。
寧西顧非常焦急。
他完全拿捏不準自己在樂煢煢心裡的地位, 一忽兒抱僥幸心理覺得樂煢煢應當很喜歡自己,一忽兒又覺得自己對她也沒那麼重要, 或許樂煢煢會為他偷偷哭上一個星期,然後就ove on了,她上次為了走出失敗戀情而找了自己作小白臉, 那這次呢?
本來圍繞在她身邊的男人就像嗅到蜜的蜜蜂一樣多,他們在交往時他尚且不敢露出半點空隙, 怕被人趁虛而入,現在命門大開,怕是有的是男人想要踹開他上位樂煢煢男友一職。
他根本不敢離開太久。
他賭不起這個會被人撬牆角的可能性。
所以。
他現在站在電梯裡,樂煢煢的身邊。
他向這座商廈幾座公司都投了簡曆――除了樂煢煢的公司――先作暑假工,在此期間,一邊上班,一邊找機會看看能不能適當地遇見樂煢煢幾次,好歹在她麵前刷刷臉,表現一下存在感,讓她知道自己還在追求她就夠了。
寧西顧現在對樂煢煢是又愛又怕,想見她,又愧於見她。
明明就站在她身邊,卻連看都不敢看她,怕惹她生氣,但他剛才進來的時候瞄了一眼,樂煢煢臉上的妝畫得特彆精致,今天看上去也光彩照人,一點也瞧不出傷心的樣子,他心底既沮喪又慌張。
尤其想到昨天晚上樂煢煢還在微博上公布分手消息。
因為他對樂煢煢設置了特彆提醒,隻要樂煢煢一發微博,消息欄就會推送給他,寧西顧嚇得趕緊厚著臉皮否認了,後麵又被樂煢煢轉發罵了,他回都不敢回,反正暫時先咬死了他還沒答應分手。
起碼讓彆人認為他們是在鬨分手,而不是已分手。
不然得有多少人想要偷他女朋友啊……他簡直不敢想象。
這才沒幾天呢,寧西顧已經特彆怕樂煢煢原地找一個新的,假如真成那樣的話,那他……那他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樂煢煢站在邊上,咬牙切齒地低聲問:“你工作?你工作什麼?你跑我公司來對我死纏爛打我嗎?”
寧西顧臉色變幻,不敢再居高臨下地跟她說話,特地低下頭,挺不好意思地說:“不是,我應聘的是其他幾家公司,今天過來麵試,姐姐。”
“叫什麼‘姐姐’呢?誰是你‘姐’啊?我現在和你沒關係!”樂煢煢罵罵咧咧。
“是,是。”寧西顧唯唯諾諾。
“叮。”
樓層到了。
寧西顧提前走出電梯。
真看到寧西顧走了,不是去自己公司賴皮的,樂煢煢竟然又覺得有幾分落寞,有些尷尬,好似她自作多情了。
樂煢煢今天在公司沒什麼人敢和她說話,她嘗試著裝成沒事人,但還是莫名地周身一股低氣壓,任誰都能看出來。
樂煢煢也很焦躁,她總是忍不住想到寧西顧:那家夥現在在做什麼?他這是什麼意思?這幾天不來跪求我原諒他,居然還若無其事地在求職嗎?很缺錢嗎?難道他真的跟家裡掰了以後也沒回去?
亂七八糟想了好多,也沒個答案。
煩死人了。
談戀愛真是麻煩。樂煢煢抱怨。談的時候麻煩,分的時候也麻煩。被男人擾亂思路不能好好賺錢最麻煩,唉,男人真是女人賺錢路上的絆腳石。
下午。
樂煢煢正在辦公室裡黑著臉看文件,有人敲門。
樂煢煢說:“進來。”
秘書把門開了一條縫,探了頭進來,一臉為難,欲言又止地說:“老板……”
樂煢煢隱隱有了預感,問:“什麼事兒啊?”
秘書說:“那個……那個您剛分手的男朋友站在我們公司門口外麵,已經等了兩個多小時了,我們問他有什麼事他也不說。”
樂煢煢冷哼一聲,想象著寧西顧罰站的樣子,心情舒爽了很多,冷哼一聲,冷酷無情地說:“哼,讓他繼續站著吧。彆管他。他要是擋路或者煩你們就直接叫保安把他趕走。”
小秘書“哦”了一聲,默默地走了。
樂煢煢抬頭從玻璃窗往外看了一眼,公司裡好幾個人都在圍在一起說話,她想,一定是在講她的八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