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重淵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底深處湧動著無奈的深沉，便是這短暫的一秒停頓緘默，讓帝扶搖察覺了不對勁。
“我要聽實話。”
“好，我說。”夜重淵笑著抬起手掌輕輕撫摸上她柔軟白皙的臉頰，輕描淡寫地說道：“代價便是收回我的天賦和一身修為。”
帝扶搖臉色頓時巨變。
若僅僅隻是失去一身修為的話，後天還會有機會再修煉上去的。
可是若元素天賦都沒了，這和毀了靈脈根基並無區彆。
也就是說，他從此以後就是一個普通人了，沒有任何元素之力的普通人。
用他們這個世界的專業俗語來說，便是草包廢物。
夜重淵他不是普通人，他是身份尊貴的北刹帝王，若被北刹的泱泱子民知道，他們尊崇無比的帝王，變成了一個普通人，再也沒有了那叱吒天下的力量，恐怕離北刹大亂不遠了。
他是如此驕傲的一個人，天賦更是碧天大陸近百年來數一數二的天才，就因為救自己變成了廢人。
帝扶搖想到這，眼眶不由地發紅了。
“小傻瓜，有沒有元素之力對我來說無關緊要，我更值得慶幸的是，上天還給了我一次補救的機會，否則，沒了你，我要帝王寶座有何意義。”夜重淵輕輕擁住她，笑容溫柔而繾綣，“江山與你相比，輕若鴻毛。從今以後我夜重淵要的隻有一個人，一個讓我魂牽夢繞，連命都可以不要的人，那就是你——帝扶搖，我愛你。”
帝扶搖心中動容，也抱住男人精壯的腰身，心滿意足地笑了：“我也是。”
夜色之下，兩人抱著溫存了一會兒後。
“等等，你現在還是重傷未愈吧？”
帝扶搖忽然想起來，墨麒麟把他從無上天接回來時，還和閻千雪爭論去哪療傷來著。
“沒有。”夜重淵死鴨子嘴硬道，兩隻手緊緊摟著她盈盈一握的小腰，“已經無礙了！”
帝扶搖推開他，一臉懷疑，“你又是動用了夜氏一族的禁咒之術，又是在通道中替我承受反噬之力，怎麼可能如此輕易的痊愈了，我看看！”
她一把拉過他的手腕，凝神專注地號脈起來。
這一號脈可不得了，讓她敏銳地發現，夜重淵不僅僅沒了修為，體內非但一絲靈力存在的痕跡都沒有，且他雖麵上看著無恙，其實身體卻是大虛大傷之勢。
墨麒麟和閻千雪所言確實不假，他必須要去閉關養傷才是。
否則傷勢拖下去，他這身體肯定堅持不了太久，便會從內而外的敗壞，機能還會一點點走向失靈，最後變成活死人。
帝扶搖無法想象，他竟然拖著這麼病重的身體還來跟著她到處跑。
“走！”她拉著他，轉身就走。
夜重淵愣了愣，“走去哪？”
“北刹！”乾淨利落的回答。
然後。
帝扶搖就拉不動某人了。
“我不去！”夜重淵耍性子似的站在原地，硬是讓她拉不動，宛如落地生根似的。
“為什麼不去啊？”帝扶搖板起臉，“你知不知道你現在的身體並不允許你到處亂跑亂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