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困了。”
葉亭霜無奈地和她交換座位,重新上路後,明霜哪裡有犯困的跡象,還興致勃勃地學著她剛才的樣子,撐著腦袋,目不轉睛地盯著葉亭霜開車呢。
可誰知,她眼睛都要盯酸了,葉亭霜也不為所動,毫無反應。
明霜忽然靠過去:“難道你沒注意到我這熾熱火辣的視線?”
“注意到了。”
“那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有反應啊。”
明霜不解:“哪裡有反應?”明明連眼神都沒斜一下。
“心裡反應,我已經在心裡罵過你了。”
“......”
明霜哼了一聲,又坐了回去,偏頭看車外,閉上眼睛睡覺!
葉亭霜掃了眼她氣鼓鼓的側臉,嘴角不自覺彎了一下。
明霜一不注意真的睡了一覺,直到幾個顛簸,將她搖醒了。
她睜開眼,被夕陽晃了一下。
已經到了另一個州,公路兩旁房屋稀少,四周隻偶爾出現一棟房屋,前麵路上一望無際,兩邊全是黃土,夕陽如同一層紗,覆蓋在遼闊的土地上。
明霜放下窗,風立即灌進來,連同葉亭霜的頭發都吹了起來。
她打開音樂,車裡響起鄉村搖滾音樂,她隨著音樂晃動起來,時不時跟著唱兩句,任由風吹亂她的頭發。
車子靠邊在旁邊的空地上停了下來,葉亭霜下車去後備箱取東西。
“你乾嘛?”明霜伸出腦袋,看見她拿著相機走過來,站在車邊拍夕陽。
明霜打開車門,走到她旁邊,看了一眼成片:“厲害啊,拍這麼好。”
葉亭霜拍了幾張照片,忽然扭頭看著她:“你會跳舞嗎?”
“什麼舞?”
“上次你在聚會上跳的。”
“那不就是隨便扭一扭嗎?”
“嗯,扭吧。”
“......這麼乾嗎?”
葉亭霜彎腰探進車裡,將音樂開到最大聲:“這下不乾了吧?”
明霜見她舉著相機,猜到她要做什麼,衝著鏡頭笑了一下,大大方方地扭了起來,在空地上旋轉起舞。漸漸地,她忘記了鏡頭的存在,和以往每一次跳舞的地方不同,這裡天高地闊,日落黃昏,音樂聲陣陣,已經沉浸在這場隨性而起的獨舞中。
直到夕陽在地平線留下一條黃線,她才緩緩站直,安靜地注視著那最後一點光亮墜落。
四周隻剩下灰暗的淺白。
她回過頭,看向葉亭霜,嘴角微彎:“我從沒在夕陽下跳過舞。”
“我也從沒拍過夕陽下的美人。”葉亭霜晃了下相機。
兩人相視一笑,明霜大步跑過來,彎腰去看相機:“拍得怎麼樣?”
“先上車。”
明霜坐上副駕駛,接過她的相機,聽見她叮囑道:“不要刪任何一張照片。”
“那不行,要是把我拍的太醜的話,我可是要刪的。”明霜理直氣壯道。
“相機還我。”葉亭霜伸出一隻手。
“好好開車,彆管我。”明霜用她的話堵回去,彆說,還有點爽。
“......”
明霜哼著歌開始看相片,攏共就拍了十幾張照片,幾乎沒有廢片,多是她的側影與逆光。
光與影的構圖相當精湛,發絲仿佛都在發光,清晰的、模糊的,都有說不儘的味道,那肆意舞動的身影就像是從電影裡走出來的。
她越看越喜歡,還有兩張正麵照,頭發和裙子被吹亂,白皙的臉龐上卻映著笑容,眼神純粹。
“你不會是攝影師吧?”明霜不停地翻著這幾張照片,每一張都欣賞好半天,十分滿意。
“不是。”
“業餘的都拍這麼好?”
“審美是互通的。”
“那你到底是做什麼的?”明霜想起她第一次去酒店,對方就照著她的樣子畫了一副潦草的線條畫,不可思議地問道,“總不能是個......畫家吧?”
“不是。”
明霜鬆了口氣,這水平要是能成畫家,那前途真是要堪憂了。
不過說不準是個壓根不擔心前途的富二代呢?
這麼一想,就說得通了。
相片看完了,相冊裡按到了其他的照片,是那一桶小雛菊,在晨曦中鮮活的盛開著。
嘴上說著不喜歡,身體倒是很誠實嘛,偷偷拍了這麼多雛菊的照片。
她一直往下按著,突然又看到了自己的照片,是自己坐在陽台上曬太陽時的場景。
照片裡,她慵懶地靠在椅子上,腦袋向後微仰,頭發半垂半落,下巴仰起,拉長了天鵝頸,鎖骨突出,胸與腰勾勒出起伏的線條,兩條腿自然交疊,踩落在地上。
她仔細回憶了一下,壓根不記得當時擺出這麼誘惑的姿勢,但是從那雙半闔的眼睛上可以看出來,她當時一定是犯困了。
難怪都沒發現這個狗仔呢。
明霜意味深長地看了葉亭霜一眼,哼,小心思被發現了吧?
她接著又往下一按,一張摳腳的照片就出現在視線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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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什麼!?”明霜指著照片問葉亭霜。
葉亭霜掃了一眼:“不認識自己了?”
“當然認識了,我當時是不小心踩到了東西,才去抬起腳去查看的,你這個角度拍得我像在摳腳!”
“嗯,你說不是就不是吧。”葉亭霜毫無感情地附和。
“本來就不是!”明霜立馬把這張照片給刪了,然後舉起相機,報複性地給她隨手拍了一張。
一看,雖然有點模糊,但竟然還有幾分好看。
“可惡。”明霜放下相機,雙手抱胸,閉上眼睛睡覺!
幾分鐘後,她突然睜開眼睛:“我真不是在摳腳。”
“嗯,你說不是就——”
“真不是!我就隻說解釋這一遍了。”
“嗯,行。”
一分鐘後,明霜捶了她胳膊一下:“我真沒摳腳!不許憋笑!”
“嗯......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