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黃世仁就該被拉出去槍斃。”
“喜兒姑娘太可憐了。”
“除夕夜本該是大團圓的日子,楊白勞卻喝下鹵水自殺,都是殺千刀的地主黃世仁的錯!”
“還是咱們新中國好啊。”
許奶奶也拍著大腿跟彆人一起罵:“殺千刀的黃世仁!”
許爺爺跟許伯娘說,讓她回去做一些餅子,順便再灌一些開水過來。
距離晚上場時間也不遠。
他們就不回去了。
許伯娘正跟彆的嬸子說到興起,她不想動,推推許大紅:“去,趕緊回家做飯去,彆忘了給你弟煮個雞蛋。”
許大紅看了眼許小寶,家裡的雞蛋都讓他吃了。
許大紅回家,看到二叔的自行車停在院落中,想起來今天是二叔回家的日子。
於是多蒸了幾個餅子。
土灶火力,餅子十來分鐘便熟透了,許大紅把開水壺中,剩下的溫水倒進水壺中,用紙包好餅子和醬菜,朝二房喊了一聲:
“二叔,甜甜,鍋裡我蒸好了餅子,你們想吃自己拿!我去給爺奶他們送飯。”
許甜甜探出頭:“好嘞姐!”
許父出來,勉強露出個笑容:“大紅,等會我也去看話劇,還有位置嗎?”
許大紅有些懷疑,為什麼二叔的臉色這麼差:“有,下午占著甜甜的位置呢,咱們幾個擠擠坐的下。”
許大紅:二叔累到了還是?
許父:“好。”
許父是準備去看看樓昭。
甜甜跟他說了,下午兩人是在廣場碰麵的,這說明姓樓那知青對話劇也有興趣,晚上應該會去看。
許甜甜快快樂樂的抓了兩把玉米,準備一會換兩捧爆米花,她也要去看話劇。
天色黑下來,氣溫比白天要涼快很多,許甜甜覺得可以去看看。
走到屋門處,許甜甜突然想到什麼,兩捧爆米花好像不夠啊,還有樓知青。
要追求人總要表現出態度,她之前去接許父,沒時間寫情詩,爆米花不能再忘了樓知青。
既然都拿了,許甜甜乾脆又從櫃子中抓了一捧紅蝦酥,這是她爹今天帶回來的酥糖,挺好吃的,讓樓知青嘗嘗。
帶的東西多了,許甜甜乾脆重新背起自己的小挎包。
“爹,走吧。”
廣場上被擠的滿滿當當,話劇暫時沒有開始,後排的人直接坐在凳子上,場地周圍除了換爆米花的,不知何時又多了一個換瓜子的。
其他大隊的人有些下午過來時就帶著乾餅子和水,有些不準備吃晚飯,準備等話劇結束時再吃不遲。
許甜甜和許父走到許家人的位置,許甜甜鼻子動了動,家家戶戶晚飯吃的好像都是醬菜。
周圍充斥著一股醬菜氣息。
晚上有風,汗味被吹淡了很多,許甜甜還能忍受。
許父跟許爺爺打過招呼,目光一直在周圍人群中打量,知青隊伍所在的地點他已經發現了。
現在天色還沒黑透。
啃餅子的王愛國不理解,他們身上有什麼不對嗎?怎麼感覺這位老鄉一直在看這邊?
時間漸漸流逝。
天色黑頭,話劇社帶來的兩個大燈照在舞台之上,話劇即將開場,周圍喧囂的人群漸漸安靜下來。
舞台幕布上寫著巨大的兩個字。
《雷雨》。
許甜甜有些煩惱,雷雨這部話劇她已經看過好幾遍了,她更想看新的。
話劇即將上演。
許父眉頭皺了起來,姓樓那小子好像沒出現,他沒來?
許甜甜把注意力從舞台上收回來,也注意到樓知青沒出現。
是在外圍牆上,還是在知青點?
她摸了摸手裡的挎包,把糖給許父留下一部分:“算了,爹,我去知青點看看。”
反正雷雨都看過了,還不如去追會做肉的樓知青。
許父還沒開口,就聽到許甜甜這樣說,捧著糖一愣,她怎麼帶那麼多紅蝦酥?
隻思考這問題的片刻功夫,就見許甜甜一溜煙的從人群中消失。
許父又急又氣:!!
她怎麼跑那麼快?
天都黑了,她一個人去找什麼兔崽子!
許甜甜從小力氣大到離譜,安全上許父不太擔心,但她到底是個女孩子,要是讓人知道可怎麼辦?!
許父不敢大聲叫她,本來彆人沒注意,他一喊叫再把彆人注意力吸引過來——
許父隻能黑著臉坐在原地,在心裡把姓樓的小兔崽子罵了千萬遍。
五奶奶正巧坐在許家位置不遠的地方,看著許甜甜從她旁邊一溜煙擠出去,五奶奶的注意力從舞台上收回來,往許家那邊打量了下。
她看到許父,想了想邁著小腳走過來。
五奶奶湊到許父麵前,壓低聲音:“甜甜怎麼不看了?”
許父:“雷雨她看過好幾遍了,想回家休息。”
五奶奶聲音壓的特彆低:“我跟你說,甜甜可能看上了姓樓的那小子,你得注意著點。”
許父:“......”
五奶奶以為他不信,把那天的事說了一遍:“你彆不信,這種長得好的混混最吸引小姑娘,我看甜甜是被姓樓的迷昏了頭,你得上點心。”
許父想到許甜甜專門帶的紅蝦酥,心裡一梗,捂住心口。
彆說了,紮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