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
這個年頭大家都睡得很早。
不到9點, 整個村子已經陷入一片安靜。
樓營長為了表示自己的決心,同樣早早躺到了炕上。
可能是今天晚上比較累,在最邊上的陳知青打起了呼。
樓營長閉著眼睛, 一直沒有睡著。
月光透過窗戶灑進屋內, 樓昭借著月光,抬起手看了看時間。
9:20。
距離約定時間還有40分鐘。
樓營長抿唇心想, 他確實不準備去赴約, 大晚上的,孤男寡女太過出格,會讓許甜甜生出不必要的誤解。
但躺在這裡想了那麼久,樓營長又推翻了自己一開始的設想。
雖然不準備約會, 但去還是得去一趟。
他沒有通知許甜甜,如果他不去, 許甜甜一個人在河邊,萬一遇到點什麼事...
畢竟是大晚上, 隻看她是一個小姑娘, 他也不能這麼做。
他是個軍人。
保護群眾是軍人的天職。
樓營長覺得自己不能對不起自己的良心,於是盯著手表,在手表走到9:30的時候,從炕上起身。
既然要去通知許甜甜,乾脆他去許家門口,省的許甜甜要一個人走到河邊, 這樣比較安全。
樓營長從櫃子中拿出一套衣服, 給自己套上,順手整理了一下頭發。
衣服才洗過,散發著洗衣粉的清香,樓昭拿起手電筒, 拉開房間的門。
準備走出去時,他想到什麼,又退了回來,從某本書中抽出一封信。
許甜甜已經催他回信兩三次了。
這種情況下不回信不禮貌。
樓營長還從櫃子裡拿了一瓶水果罐頭。
吱嘎一聲。
房門被拉開,一個人影走進夜色之中。
原本躺在床上睡覺的三個人,有兩個人睜開了眼睛。
王愛國抽了抽嘴角。
帶著一瓶水果罐頭出去,總不能是出去執行任務的吧?
王愛國抬手蓋在自己眼睛上,回想一下這兩天他發現的不對勁,從營長要去看話劇最終沒出現,到不愛吃糖的人把一捧紅酥糖看成寶,再到大晚上做肉醬,卻沒見他自己吃...
他早該發現的!
營長就是不對勁!
他這是看上了人家小姑娘!
怪不得一見麵就叫彆人妹妹!
什麼軍中刺頭,什麼鐵血光棍!
王愛國牙疼的想,軍區內的首長都被營長騙了。
營長會的很!
葉知青睜了睜眼睛,又重新閉上。屋子中陳知青的呼嚕震天響。
許甜甜正坐在桌子前寫第三封信,第二封信送過去了,那接著就要寫第三封信嘛。
看了一眼旁邊桌子上的擺鐘,許甜甜繼續寫了20分鐘,把筆放下,收拾了一下東西,悄悄出門。
許甜甜沒敢打手電筒。
在院子裡打手電筒光芒太大了。
許甜甜眨眨眼,悄悄溜出了門。
院子裡月色很亮,稍微給她照亮了眼前的路。
許甜甜剛出門,抬頭就看到一個人站在他們家牆角,許甜甜:“樓知青?”
樓昭抬頭看過去。
皎潔的月光之下,許甜甜奔他而來。
許甜甜跑近,表情看起來很高興,壓低聲音用氣聲道:“樓知青是專門過來接我的嗎?”
樓昭:“你自己去河邊不安全。”
許甜甜:“嘿嘿。”
許甜甜手背在身後,眨了眨眼,樓知青的人品確實不錯。
許甜甜:“樓知青,我們往河邊走吧。”
樓昭想想答應了。
他看了眼許家,在這裡談話不方便。
清河大隊前麵的這條河其實挺深的,除了通向大路的這座橋,在兩邊還有一些人們自製的橋。
這些橋是用三四根樹木並排,搭在河兩岸,因這些樹的長度不夠,放的位置比較低。
每年夏季雨多的時候,水流都會靠近木橋,坐在木橋邊上,腳可以直接身在水中。
許甜甜最喜歡這樣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