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市。
某地。
樓東方收到了一封電報。
他“下鄉的兒子”給他發電報, 讓他把做點心用的玫瑰鹵,上好的冰糖和蜂蜜都給他發過去。
樓東方:“......”
如果他沒有記錯,組織給他安排的這個兒子, 不喜歡下廚。
樓東方不是樓父。
樓父的兒子十年前跑去當軍人,釣魚台很多人都知道。
樓東方也是一個廚師, 部隊炊事班出身,恰巧同樣在釣魚台工作,他還有三個兒子一個女兒。
當然了, 這三個兒子和女兒一個都不是真的, 有需要時會是不同的人。
樓東方同誌捏了捏眉頭,拿著電報單出去,詢問道:“王哥,你做的玫瑰鹵還有沒有?”
王哥擅長白案。
王哥胖乎乎的,笑著道:“有,你要?”
樓東方同誌點頭, 裝作有些頭疼的樣子道:“我家大小子不是下鄉去了嗎, 剛給我發電報, 讓我整點玫瑰鹵還有做點心的東西給他發過去, 估摸著是嫌鄉下的東西吃不慣,都是他奶奶給慣的。”
王哥恍然大悟, 安慰道:“嗨, 鄉下是真苦, 孩子隻是想吃點點心,算什麼大事, 我去給你拿。”
王哥檢查了一下:“我做的糖桂花好像不多了,樓老哥!樓老哥你做的糖桂花還有多少?”
他過幾天再做,現在剩下的這些得留著, 以備不時之需。
樓父背著手走過來:“還多著呢,你要?”
王哥:“不是我要,是小樓要,他大兒子下鄉去了,吃的不好,想給自己整點點心吃。”
他兒子要做啊。
樓父禁不住有些羨慕的看了一眼樓東方。
釣魚台不是什麼人都能進來的,所以樓父沒見過樓東方大兒子,隻知道似乎是個乾什麼活,都乾不長久的人,沒個定性,也不願意成家。
但人家兒子願意下廚!
樓父平等的羨慕每一個孩子願意下廚的人,他兒子,讓他摸摸菜刀跟殺了他一樣。
雖然現在已經過去很多年了,但樓父每次想到都要心痛一回。
這怎麼就不喜歡下廚呢?
樓東方看著樓父一臉羨慕,內心十分無語。
大家都知道樓父的德行。
這人因為兒子不願意當廚師,看到彆人家孩子當廚師就要羨慕一番。
樓東方:雖然但是,這次你不用羨慕。
“......”
樓營長說乾就乾,雷厲風行把要買的東西買齊,打了米漿和糯米粉,當天傍晚就開始嘗試做桂花糕。
此時知青們剛吃完晚飯。
方建設去掃盲班上工,其餘知青累了一天,坐在樹下納涼。
樓營長在廚房中點起火。
知青們疑惑的朝廚房看來,樓知青這是在乾什麼?
樓昭是個不好接近的人,知青點的知青,大部分跟樓營長關係不太熟,上次樓營長折騰肉醬也是在他們睡去之後。
沒人去問。
王愛國和陳知青是經受過上次肉醬折磨的人,和樓昭關係也稱得上不錯,見樓營長進了廚房,警惕心一下子就被喚起了。
王愛國和陳知青禁不住走過去,試探道:“樓知青,你要做什麼?”
樓營長:“做點點心。”
王愛國:“香嗎?”
陳知青:“得多久?”
樓營長:“桂花糕的香味淺淡,需要半個小時。”
香味淺淡。
半個小時。
聽清關鍵詞之後,王愛國和陳知青鬆了口氣,不像肉醬那麼香就行,應該用不著避出去。
半個小時後,王愛國和陳知青後悔了。
他們應該出去的。
樓知青沒跟他們說,他做的桂花糕也這麼好吃啊。
肉醬和桂花糕是完全不同的味道。
肉醬的香濃鬱霸道,像是能直接把人全身的欲望都調動起來,每個細胞都寫滿了渴望,讓人在短時間內口水橫流。
桂花糕的香氣卻十分淺淡,甜甜的味道悄悄進入鼻翼,隱隱約約,若隱若現,確實不像肉醬的香那麼霸道,卻像是一根小羽毛在你心底不停的撓,讓人癢的要命。
兩種滋味都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