慶國日第二天不上朝。
許甜甜惦記著昨天元昭醉酒以後, 說出的話,第二天一大早,用完早飯便來到後院。
——雖然她很想直接去請旨, 把這件事砸實, 這樣就算元昭想不認賬也不行。
但許甜甜心底還是希望, 自己未來正夫親口說出願意嫁他。
她尊重他的選擇。
許甜甜見到坐在殿中看書的人, 眼神忍不住瞟到元昭的臉頰上。
昨天晚上她啾了好幾下呢。
許甜甜走進去,清了清嗓子:“在看書?”
元昭看書的動作頓了頓, 抬眸看過來,起身行禮。
許甜甜迅速扶住他:“我們什麼關係?不用行禮...昨天晚上你喝醉了, 頭疼不疼?”
元少將軍睫毛動了兩下, 他聽到喝醉這個詞,有些不自在:“不疼。”
小侍早就準備好了醒酒湯。
“我們什麼關係?”
許甜甜:?
許甜甜湊到他麵前,在他旁邊的椅子上坐下,和他靠在一起:“我們是未婚妻夫關係,你昨天醉酒以後自己說的。”
元昭:“...有嗎?”
許甜甜斬釘截鐵:“當然有。”
“你醉酒以後答應, 馬上就嫁給我,還說特彆喜歡我,還拉著我要我承諾隻要你一個。”
“說完的話可不能不認賬。”
元昭似乎愣了好一會,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沉默幾秒之後,最終張口:“好。”
“君子一言既出, 駟馬難追。”
“我們成親。”
許甜甜:!!
“那我現在就去請旨!我已經讓人查過了,下個月就有黃道吉日, 我去問問母皇,我們的親事能不能定到下個月?”
許甜甜興奮之下,直接走了出去。
元昭看著她的背影, 想說的話重新咽回嘴裡。
南國皇子皇女成親,從定親到正式成親,一般需要半年到一年以上的時間。
北國應該也差不多吧?
現在定親,成親日子定到下個月,是不是太趕了?
元昭目光落在手中的書上——許甜甜雖然一直沒成親,但太女宮中正夫側夫等人的宮殿,早就收拾完善。
元昭所住的宮殿之中有一個小書房,書房中有各種各樣的書,元昭現在在看的書,是一位道士出的關於解夢的書。
他昨天晚上夢到了自己父親。
元昭不認為那是真的,所以找了本解夢的書。
解夢的書上說,男子夢中夢到自己親人,說明未來近期的人際關係會令他感到疲勞。
...
無稽之談。
元昭沒把書中的解夢當真,他看著許甜甜離開的背影,想起昨晚無厘頭的夢,脊背莫名挺直了些:他爹說的不對,他和許甜甜之間,許甜甜才是逼婚的那個。
她都把婚期定到下個月了,明顯比他著急。
“......”
遙遠的遠方。
南國。
元昭下落不明的消息,總算傳到邊疆。
元將軍收到三子失蹤的消息後,一個人在城牆上呆了很久很久。
元家世代為將。
邊疆處處灑滿了元家人的血。
在幾十年前,三國的關係沒那麼穩定,這邊疆的穩定,是靠一代代元家人的鮮血換來的。
元將軍有六個兄弟,如今卻隻剩他一個。
到元昭這一代,三國之間的情況好了很多,元將軍有了三個嫡子,且都活的好好的。
大子二子都在軍中,三子元昭甚至闖出少將軍的赫赫威名。
但時局變了,皇家已經不需要元家這把刀了...元將軍早就感受到皇家對他們態度的改變。
元將軍沒有擅離職守。
他一個人在城牆上站了良久,下來之後沙啞著嗓子,告訴報信人,讓他們帶著人繼續找。
忠君愛國。
忠、君、愛、國。
他不信從三歲起,便會拿著一把劍跟他練武的人,會死於這場意外。
他信自己的孩子還活著。
隻希望這場意外和皇家無關。
邊疆風雲將起。
在元昭出意外的地方,仍有很多人在尋找他。
被安排留下來的暗衛,有人帶領著將士,順著河流的方向追蹤,甚至追蹤到海邊,在海邊搜尋起來。
有人分散到國內,明察暗訪。
雙管齊下。
大家都不想放棄。
上了破木筏的兩人,隨著海水漂流。
他們完全聽天由命,盼望著元昭真的漂流到海洋另一側,盼望著他們能完全複製元昭路線。
這種概率極小極小。
在海洋上,風向瞬息萬變。
即使某段日子內大風向不變,小一些的風向,卻不可能做到一模一樣。
木筏上的兩個人運氣驚人。
——他們來到了北國南方。
北國幅員遼闊,海洋上的風隻是稍微一轉,他們和元昭的位置,卻相隔了整個國家。
侍衛和暗衛艱難的爬上岸。
兩人已經餓了兩天了,總算看到了陸地。
...不知道少將軍是不是來到了這片大陸?
兩人都是練武之人,身子骨比較好,互相攙扶著朝著內陸摸索去。
北國已有曬鹽方法,沿海有很多分割出的鹽場。
漁民圍繞在鹽場周圍形成市集。
一個個村落被金色的花樹包圍,場景如夢似幻,侍衛和暗衛整理了一下衣服,走進市集中,悄悄觀察著周圍,收集信息。
這個國家的人交易時也用銀子,沒人用銅板,他們身上攜帶的銀子可以用;
民眾相貌和他們長得差不多,隻是皮膚稍微黑一些;
口音也差不多;
他們應該可以裝成當地人。
兩人沒來得及觀察出更多東西,就先感覺到不對勁。
周圍經過他們的人,似乎都在關注他們,一道道視線皆落在他們身上。
從事特殊職業,對視線特彆敏感的暗衛與侍衛:“......”???
兩人渾身汗毛都豎了起來。
暗衛的手摸到腰間的劍上,為什麼都要看他們?他們暴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