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心上白月光(四)(1 / 2)

這一日,貴妃架臨麗光閣,以犯上之名掌摑麗妃,據說把麗妃的臉都打爛了,也不知是不是連帶著對眉妃的怒氣一起全給發泄在她身上,畢竟眉妃還有陛下撐腰。

隻可惜了麗妃,好好一張美人臉都給打爛了,不知要養多久才能好。

這事兒算是貴妃仗勢欺人,可陛下卻對此不聞不問,連句安慰的話都沒有,隻讓麗妃在宮中好好休養。

天子的涼薄顯露無疑。

他的愛給了心尖尖上的眉妃,寵給了明麵上的貴妃,餘到她們這裡,就隻剩下一點微不足道的情意。

一時之間各宮主子們都收斂了許多。

貴妃倒是更顯猖狂,隻是始終沒和眉妃對上,讓不少人遺憾不已。

如此平靜過了半個月,很快便到一年一度的祈願節。

祈願節是東宇皇朝的大節日,民間每到這一日都會慶祝,連皇室也會大開宴席,廣邀群臣與其家眷參與。

皇朝國風開放,男女同席,不少朝臣之女都想借著這一天引得皇帝垂憐,若能入宮為妃,便是光宗耀祖的大事,若不能,覓一良才佳胥,也是大喜。

宮中不受寵的嬪妃們更想借此得到皇帝的欣賞。

當日,各宮妃子早早便來到天元殿,放眼望去,千嬌百媚不足以形容。

蘇如眉今日穿了一身淡紫色宮裝,配了一套顏色淡雅的珍珠頭麵,在一行珠翠步搖雍容華貴的妃子中間倒也顯眼。

她並不像其他妃子一樣迫切朝殿門口張望,隻漫步到妃位席上坐下,靜靜等待宴席開始。

妃子們來得早,席下群臣及其家眷也陸續到來,倒沒比妃子們晚上多少。

夜幕及近,天色完全黑下來的時候,皇帝和貴妃終於姍姍來遲。

貴妃一身金絲錦紅廣袖裙,頭上戴著一隻碩大精致的掐絲鳳冠,細碎流蘇垂下,顯得光彩照人,眉宇間儘是美豔逼人的氣勢。

她挽著皇帝手臂,偎依在他身旁,看上去倒不像妃子,像是皇後了。

眾人從座位上齊齊起身,恭敬拜下,在這行禮的當頭,霍容安終於有機會看一眼蘇如眉。

可惜她也低著頭,不能瞧見麵上神色。

他眸光一暗,又飛快移開視線。

也罷,見著他和吳珺燕在一起,如如怎麼也不會開心吧,不看······也好。

皇帝沉浸在自己的心緒中,沒看見身旁親密挽著的貴妃也朝他心愛的女人看去,眸中一片幽深,那神情比之他還要莫測。

一眼過後,貴妃唇角泛起微微笑意,很快收回目光。

她倒也沒看皇帝,隻在收回目光時順便掃過左手邊第一張案席。

那是立王霍容啟的位置。

彆人未必清楚,可她再清楚不過,這位立王爺也是眉妃的青梅竹馬,若是沒有皇帝來這一遭,恐怕蘇如眉早成了立王妃。

微微挑眉,貴妃笑著收回視線。

皇帝與貴妃落座,眾人平身,霍容安不好一直往蘇如眉那邊看,便看向席下群臣,露出笑容,又說了幾句高興話,舉杯遙敬第一杯酒,宣布宴席開始。

席間氣氛頃刻間熱鬨起來。

當今天子文韜武略,又生的俊美,便是出身普通也會引得許多少女愛慕,更彆提他還是這天下最尊貴的男人。

如今也快到了選秀之時,若能被天子看中,嫁入宮中,成為天子嬪妃,便是一步登天。

且當今沒有皇後,雖有貴妃,但畢竟不是皇後,在座有這心思的女子誰也不會覺得自己差了誰。

一時之間席中不乏嬌羞掩唇的女子,隻拿傾慕目光朝上座望去。

皇帝心情不算太好,沒什麼說話的興致,貴妃便舉起酒杯道:“今日乃是祈願節,各宮妹妹可有為陛下準備些才藝?”

貴妃開口,自然有人應下,貞妃便是第一個起身,柔柔拜倒,為皇帝獻上了一支舞。

霍容安有些漫不經心的看著,也不知她們表演了些什麼,直到貴妃的聲音再次傳來,他才意識到自己有些走神。

“眉妃妹妹未曾為陛下準備些什麼嗎?”

貴妃眼眸帶笑,看向從一開始就低垂眼簾的眉妃,語氣雖溫柔,聽在彆人耳中,卻多了幾分不懷好意的冷漠。

場中許多人都知道她們之間的矛盾,喧鬨聲瞬息安靜下來,都看著席間眉妃。

蘇如眉放下手中茶杯,纖細指尖拈著帕子拭了拭唇角,淡然回道:“未曾。”

“未曾?”

貴妃音調上挑,有些不明意味的笑了笑,笑得人心裡發涼。

坐在她旁邊的皇帝微微皺眉,低聲道:“好了燕兒,眉妃向來性情淡薄,不喜歡這等場合,沒準備就沒準備吧。”

“陛下說的是。”

貴妃低眉順眼柔柔應是。

可誰都能瞧見她唇邊的笑意,仿若含著朵春寒料峭的冰花。

霍容安沒瞧見她的表情,隻往蘇如眉那張案席上望了望,燈火搖曳間將她容顏映照得有些模糊,因蘇如眉低著頭,耳邊流蘇垂下,他唯一能看清楚的,是昏黃光芒間女子白皙柔軟的耳垂,和耳垂上圓潤的珍珠耳墜。

他一下子便想起了和她初見時,她頭上簪著的那朵珍珠發釵,嬌俏可人,柔美靜謐,如她人一樣。

直到現在,他依然能記起那天每一處細節,深邃無比。

可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卻是攜著彆的女子,在這高高台階上,偶爾看一眼她柔美側臉。

一如當年,卻是再也回不去當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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