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卿因為心裡著急,動作非常迅速。
在挽留月夫人留在宮中無果的情況下,他第二天就給扶氏下了旨。
封扶氏之女扶連瑩為瑩妃,扶連絡也順帶被捎上,但隻封了婕妤,且無封號。
扶氏一時之間風頭無兩,無數人都在暗地裡猜測,那位扶氏新封的娘娘究竟是何等天姿國色,讓陛下等不及選秀,就直接力排眾議,封了妃位。
就連這幾日朝堂上有人遞了反對的折子,說是不合禮儀,皇帝也都撥了回去。
可見他想法之堅定。
當然,稍微了解些內情的人都知道,明麵上是瑩妃娘娘受寵,實際上還是那位夫人麵子大,這兩位娘娘都是夫人的妹妹,夫人不過宮裡走了一趟,她們就封了位份,陛下若真那麼喜歡瑩妃,那在茶會當天早就該提出來了,再者那位瑩妃娘娘雖是個美人,可要說美到令陛下如此的地步,倒也沒有。
陛下多半是看在夫人的份上。
夫人推薦了她兩個妹妹,陛下便直接封了高位,簡直是言聽計從啊。
安隴城中許多人心思都活躍起來。
有些事情若是直接麵向陛下,那定是不好達成的,但夫人是河山王妃,畢竟是個女子,有時耳根子也比陛下軟些,既然無法直接和陛下說,那曲線救國,同這位夫人說亦可,若是夫人願意幫忙,豈不是容易很多?
媚天在扶連瑩封了妃位之後,反倒一躍成了安隴城的風雲人物。
隻是扶連月這些年深入簡出,和許多人沒什麼交情,想要攀關係也難。
於是河山王成了許多人的首選。
畢竟是夫妻,他總歸能說得上話的。
趙煥也聽聞了這件事,可他沒怎麼關注過,他自己的感情都還沒理順,哪有時間關注彆人的事情?至於扶連瑩,雖說是有些親戚關係,可王妃自己都不怎麼走動,更彆提他了,他現在最想做的事情就是和翰羽恢複如初。
其他什麼都不重要。
趙煥一連喝了好幾天的酒,直到有人趕上門來尋他幫助,他才知道自己的王妃已經成了許多人眼中的香餑餑。
“王爺,這事兒您一定要幫我啊。”
朝中算得上位高權重的兵部尚書林大人在這天尋到了他喝酒的酒樓,一見麵就是一個深深的作揖。
趙煥甩了甩有些醉意的頭,清明了許多,這才趕忙扶起他道:“林大人,有話好好說,您可千萬不要如此。”
他雖貴為王爺,但兵部尚書掌管兵部的後勤分配事宜,也是一方重臣,而且林大人年長於他,平時禮貌一些便也罷了,今日這禮實在是重了。
“王爺不知啊,老臣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才來找您幫忙的。”
林大人以衣袖拭了拭眼角,老淚縱橫道:“王爺您也知道,我老年得子,所以嬌慣了些,但我矜矜業業為大召辦事,從未有過半句怨言,便是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
趙煥越發疑惑起來。
“林大人,到底怎麼了?”
“回王爺的話,還不是我那逆子,前些日子在街上縱馬,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本也沒什麼,可誰知那人竟沒熬過去,就這麼死了,那人家裡倒沒什麼,可那死的人的父親是太學士衛大人的學生,這不,前兩日把我那逆子告上了衙門,說要我兒償命,您說說,我可就這麼一個兒子,無論他們想要什麼賠償,我都願賠,但要我兒命怎可?”
林大人又鞠了一把淚,哽咽道:“王爺,你我也算是同朝為官許多年,算是有了不淺的緣分,算我求求您,便幫幫我吧。”
趙煥聽得雲裡霧裡,總算是將事情的經過弄清楚了,可他還是不明白,林大人找他乾什麼?
若是尋常人家,那壓下去也就壓下去了,雖說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可這顯然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如今那受害人和太學士扯上了關係,打壓大學士倒還是小事,這一個不小心要鬨到陛下那裡,那不是找死嗎?
陛下新登基,正是年輕之時,豈能容忍這種事情?
“林大人,您找我也沒用啊,我雖為王爺,可也不能枉顧律法,這要是陛下知道了,非得讓我吃不了兜著走不可。<ahref=://>舊時光文學</a>”
開什麼玩笑,這種事情來找他幫忙,他和這位林大人又不是生死之交。
“王爺您誤會了。”
林大人再次拱手道:“老臣當然不是讓您去處理這件事,這不,王妃娘娘不是封了夫人嗎?又得陛下如此寵愛,這種小事還不是一句話的問題,您放心,隻要娘娘願意救我兒,我林家日後便以扶氏和河山王府為主,如今瑩妃娘娘封了妃,日後若是誕下皇子,總是需要一些擁護不是?”
趙煥總算是聽懂了。
原來對方不是來找他的,而是來找王妃的,甚至連條件都想好了。
他這幾日沒怎麼關注這件事,倒不知道陛下封妃之事竟然已經傳到了如此地步。
他沉吟了片刻,扶著眉心道:“這樣,林大人,您也知道,如今內子封了夫人,王府之事我難以做主,而且你還提到了扶氏,這事兒我得回去和王妃商量一下,我答應你,無論成與不成,我明日一早就給你回複。”
“好,那便多謝王爺了。”
林大人老邁的臉上終於露出一絲笑容,又朝他行了一禮才匆忙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