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動作把隻打開了一條縫隙的門給撞開了許多,盛時寐坐在地上驚懼的喘息著朝房裡望去, 就看到一片陰影慢慢接近自己, 李伯特從椅子上起身,正在緩緩朝他走來。
他的聲音和白天的時候相比沒有絲毫變化, 依然溫溫和和的,也沒有格外恐怖,他走到盛時寐身前,把整個門打開, 居高臨下看著他道:“盛先生, 你半夜兩點偷偷跑到我門口做什麼?”
“你、你的臉——”
盛時寐牙齒發抖,抬起頭猛地指著他的臉, 然而他表情一怔, 發現李伯特的臉上乾乾淨淨的, 依然那麼俊美好看, 並沒有什麼花紋,仿佛他之前看到的是錯覺一樣。
李伯特笑著挑眉,平平靜靜道:“我怎麼?”
“你的臉、你臉上的花紋怎麼沒有了?”
盛時寐緊緊盯著他的臉頰,可看了半天也沒發現任何異常。
“盛先生,你眼花了吧?”
李伯特站在門口,背脊挺直,從站姿看就能看出他良好的教養, 可他的目光盛時寐卻覺得十分令人膽顫。仿佛一頭惡獸盯著他。
盛時寐吞了口口水, 把剩下的話咽了進去。
他也不知道剛剛看見的是不是幻覺, 可現在的李伯特除了笑得滲人了點, 其他也挺正常的,難道剛剛真的是他看錯了?
他想了一會兒也沒想明白,眼看著李伯特還這麼微笑著居高臨下看著他,盛時寐也顧不得不禮貌了,他連招呼都沒打,從地上一溜煙爬起來就往自己的房間跑去,飛快消失在走廊上。
直到進了自己的房間,才感覺那種驚悚的意味減弱了些。
仔細的把房門鎖好,盛時寐深吸了口氣,鑽進了自己的被窩裡。
無論他剛剛看到的是不是錯覺,反正他覺得李伯特這個人最近有點邪門,明天他最好還是問問秦歡,不然這大半夜的,住在一起太嚇人了。
懷著這種有些緊張的情緒,盛時寐躺在床上靜默了許久,才迷迷糊糊地睡去。
第二天一大早,他就從噩夢中被嚇醒了。
果然還是半夜看見李伯特那件事給了他很大的心裡壓力。
早上一起吃早餐的時候,盛時寐就有些蠢蠢欲動,他好想問一下秦歡,可李伯特也在,他不敢。
好不容易等到李伯特吃完早餐把自己的碗碟拿去廚房的時候,盛時寐終於忍不住了,這件事憋在他心裡就跟貓爪子撓一樣,他慌得很。
也顧不得對麵艾瑞兒還在,他立刻壓低了聲音,湊近秦歡道:“歡歡,我昨天晚上半夜兩點鐘看見李伯特沒睡覺,一個人默默的坐在窗台前不知道在乾什麼,而且、而且臉上還有奇怪的花紋!”
他說到後麵尤為激動,引得對麵的艾瑞兒都看了他一眼,嚇得他趕忙又壓低了些聲音。
倒是秦歡喝了口豆漿,詫異道:“你在哪兒看見的?”
“就在他自己的房間裡,我在門縫裡看見的,我看見他臉上有種奇怪的花紋,但是我第二眼看的時候又沒有了,李伯特說是我的錯覺,可我心裡總是覺得怪怪的。”
盛時寐壓著嗓子表情糾結道:“你覺得真的沒事嗎?我覺得李伯特最近就是有點怪怪的。”
秦歡沒有先說李伯特,反倒十分驚詫的看著他,半響才繼續吃早餐。
“世美,我看你也有點怪怪的吧?”
“啊?”
盛時寐愣了一下,有點不明白她為什麼突然這麼說。
“半夜兩點鐘,你跑去奧黛麗房門口偷窺他,你好變態啊。”
秦歡隨口說了一句,滿臉的嫌棄。
盛時寐驚呆了。
他突然有點百口莫辯的感覺。
“不是,我不是······是他房門沒關緊,我隻是好奇所以去,我沒有······”
他都不知道要怎麼解釋了。
他真的是好奇啊!
“行了,你也彆說了,反正男人都是奇怪的生物,我了解,畢竟我們家裡也沒有第三個男人了,你對他好奇我也可以理解。”
秦歡喝完了豆漿,直接點了點頭,看著從廚房走出來的李伯特,微微提高了聲音道:“奧黛麗,世美說昨天晚上看見你臉上有花紋,怎麼樣了?是不是後遺症爆發了?”
她根本沒有避諱的意思,直接就說給了李伯特聽,嚇得盛時寐嘴張了幾次也沒能說出什麼話來,最後隻好埋首靜靜的吃早餐。
秦歡這個人真的是······怎麼能這樣呢?萬一李伯特知道了他打小報告要弄死他怎麼辦?都住在一起他很害怕的好不好?
他心裡歎息,含著豆漿咬得咯吱響,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在吃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