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一口氣提在了喉嚨口,身子反射地僵直,臉色更加冷硬,倒是與她此刻應該表現出來的情緒很是相符。
時洛川的目光在團子身上略過,這一團白白的東西,明顯已經苟延殘喘了。
尤其是它身上殘留的生氣,微弱到一陣風就能吹散。
“山靈雖然很難得一見,卻也不是完全遇不到,多讓人留心一些,也未必找不到。”
時洛川收回落在團子身上的目光,看著小秋麵無表情的側臉,“到時候你養一養,也就不會這麼難過了。”
小秋不動,不說話,抱著團子仿佛一尊石像。
時洛川見多了在他麵前唯唯諾諾的女子,小秋這般不給他臉麵,他也很新鮮。
他在意的,不就是小秋的與眾不同嗎?
因此時洛川並沒有強求她回應自己,反正在他看來,小秋為了一個寵物難過的模樣,也挺可愛的,女孩子嘛。
等她接受了這個事實,自然而然地也就看開了。
時洛川在她的頭上摸了兩下,小秋仍然全無反應,他便由著她去,回去了斯長老的身邊。
小秋在他離開了數步之後,才敢長長地鬆一口氣。
她沒有反應,不是故意與時洛川作對,是她真不敢有任何的表情。
團子就在她腦子裡歡脫地邀功,小秋覺得自己但凡說一個字,絕對就能露餡。
她還是先適應適應,暫時就以麵無表情示人吧。
……
斯長老沒有再提出要團子,它始終隻剩一口氣的模樣,在斯長老的心裡已經沒有了任何價值。
於是小秋就一直都抱著團子,不管在哪裡,乾什麼都不放手,生怕有彆人去搶。
時洛川漸漸地生出了疑惑,“這都兩日了,它還沒……”
小秋的眼刀刷地掃過去,“團子會沒事的!”
她越是如此斬釘截鐵,時洛川就越不懷疑,隻覺得團子的生命力還真的挺頑強,能撐這麼久。
並且他也真的看了,確實氣息微弱。
既然她想抱著,那就抱著吧。
小秋整日沉默寡言,不說話的樣子,越發顯得無助可憐。
然而她的話,都跟團子說完了。
團子那叫一個話癆,能嘚吧嘚吧地說一整日都不會停歇。
小秋不由地好奇,“從前我無法聽到你聲音的時候,你都是一個人說話的嗎?”
“不啊,從前有小鈴鐺陪我說話。”
團子抱怨,“不過小鈴鐺的脾氣太差了,又暴躁,特彆的吵,我還沒有嫌他煩呢,他居然說我聒噪,我哪裡聒噪了?”
小秋:“……”
為寂滅鈴掬一把辛酸淚,不過沒想到團子與寂滅鈴也能交流,那不是個法器嗎?
“小鈴鐺生了靈智就可以說話了,不過隻有爹爹和我能聽得見。”
小秋臉色一僵,“爹、爹爹?”
團子說的是誰?大師兄嗎?大師兄什麼時候在它心裡成了爹爹?
“是啊,我天生的就懂的,見到第一個女子是娘親,第一個男子就是爹爹,不過娘親現在變成了我的主人。”
“不是,這你從哪裡知道的?”
“我就是知道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