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這麼一哭,讓那女子更覺得她愚蠢,隻是臉上不顯地安慰,“算了,此事也怪不得你,那假死的藥我也說了未必就有效,那郎中果然是個騙子。”
“不過你不用擔心,這事兒我還是會幫你的,雖然我隻是你的繼母,但從來將你當做親生女兒一般疼,我自然也舍不得讓你受委屈。”
“好了,我先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女子輕輕摸了摸小秋的頭,儀態萬方地起身,走到門口的時候忽然回頭,朝著小秋眨了眨眼睛。
“對了,再過些日子,你裴表哥就會來府裡,我定會讓老爺除了你的禁足令。”
小秋看著她揶揄的表情,順著她的希望越發低下了頭,輕不可聞地說了一句“多謝。”
那女子果然滿意得不得了,翩然離去。
小秋臉上所有的表情一瞬間全部消失,她靠在軟枕上,手指捏了捏自己的鼻梁閉上了眼睛。
她是倪家的嫡女,卻又有個繼母,那自己的生母應是早不在了。
倪老爺,也就是自己的爹,對她應是很看重,從繼母所言種種能夠感受出來。
聖上給倪月秋賜婚,她不想嫁,這個繼母就幫她弄來了假死的藥,希望在她“死”後,讓倪月蓮代嫁。
小秋覺得這身子原主的腦子不行啊。
她怎麼會相信那個繼母?她都不願意做的事情,繼母會甘心讓她的女兒去做?天底下還有這種事?
另外就是那假死藥,到底是假死藥還是真死藥,倪月秋到底弄清楚了沒有就敢吃?
她怎麼一點兒戒心都沒有,還是說平日裡被迷魂湯灌多了?
還有還有,那什麼裴表哥……
小秋腦子裡亂成一團,沒等她理順,外麵進來了個小丫頭,哭喪著臉,“姑娘,蘭芝姐姐要不好了……”
小秋這會兒身子沒什麼不舒服,於是下了床,去看看那個要不好的蘭芝。
蘭芝是她的大丫頭,平日裡她似乎最為倚重,這次她出了事,倪老爺震怒,要將蘭芝活活杖斃,還是倪月秋的繼母求情,說小秋醒來會傷心,倪老爺才離了她一條命。
這些,是去蘭芝的路上,小秋從溯溪的口中問出來的。
溯溪瞧著性子怯懦,問她話如同悶葫蘆,問一句就蹦幾個字,實在心累。
到了蘭芝那裡,在屋外就聞到了一股子血腥氣,照顧蘭芝的丫頭瞧見了小秋,立刻跪下,“姑娘怎麼來了?”
“我來看看她。”
說著,小秋掀開簾子走了進去。
屋裡光線不算好,床上趴著一個人,下半身什麼遮蓋都沒有,一團血肉模糊。
小秋腳步很輕,走到跟前的時候,聽見蘭芝疼得直抽抽,嘴裡惡狠狠地小聲咒罵著。
小秋見著了傷勢,下意識就想施展水療術,然而她這才反應過來,哪裡還有什麼水療術?“蘭芝,我來看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