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為厲天澗做過什麼?什麼也沒有,從一開始,小秋想的就是該怎麼離開王府,該怎麼讓厲天澗厭棄。
她眸子裡慢慢凝結出水汽,她怎麼這麼壞,怎麼可以這樣糟蹋一個人的真心?
啪嗒,一顆圓圓的水珠從小秋的眼眶裡掉落出來,剛巧砸在厲天澗的手背上。
他手背那塊皮膚抽搐了一瞬,像是被燙到一樣,厲天澗愕然地抬頭,看到小秋輕顫的嘴唇,和盛滿了淚水的雙眼。
他下意識想撐著坐起來,腦子又迅速反應過來他這會兒是病患,重傷病患,於是作罷,隻拉住小秋的手。
“胡說什麼,你當然值得,彆哭啊。”
厲天澗要的就是小秋心軟,自責,可當他看到她哭的時候,之前胸有成竹該如何讓她更自責的想法變成了一灘漿糊。
小秋的眼淚一顆顆地往下落,她沒有哭出聲音,隻不斷地落著淚,卻讓厲天澗覺得無比棘手。
“你彆哭,我、我傷口疼。”
小秋聞言立刻擦乾淨眼淚,紅著眼睛去看他的傷口,“很疼嗎?要不要讓大夫來看看?”
“不用,也不是太疼。”
厲天澗鬆了口氣,她不哭了就好,傷口什麼的,他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我說了,我做的事情都是我願意的,所以你不用覺得自責,若你實在過意不去的話……那這幾日就勞煩你照顧我可好?”
厲天澗手抬高,將小秋眼角殘餘的水漬擦乾淨,他不喜歡她臉上沾著淚水的模樣,看著礙眼。
“照顧王爺是我應該做的。”
看到她不哭了,厲天澗笑了起來,嗯,還是這樣順眼多了。
過了一會兒,溯溪將煎好的藥送了進來,小秋接過去,舀了舀,等溫度差不多了,便準備喂厲天澗喝。
她輕輕去扶厲天澗的身子,剛動了一下,就看到厲天澗皺起的眉頭,嚇得她趕緊放手,“是不是弄疼你了?”
“沒有,不礙事。”
厲天澗安慰她,隻是很快露出一抹無奈的笑來,“隻不過,我可能一時半會兒動不了。”
“那、那就躺著。”
小秋立刻按住他想要再試試的身形,對著那碗湯藥發了愁,躺著的話,要怎麼喂呢……
她想了想,去找了乾淨的帕子圍在厲天澗的脖子旁邊,然而舀了一勺遞過去,厲天澗卻不張口。
“王爺……”
“我不喜歡這樣喝藥。”
厲天澗動手將脖子旁邊的帕子給扯掉,“像一個沒用的人,我不喜歡。”
小秋:“……”
這個時候,厲天澗是在跟她鬨彆扭嗎?還是不肯喝藥這種幼稚的彆扭?
“王爺,大夫說,這藥一定要喝,您的傷才能儘快好起來。”
厲天澗將頭扭到一邊,“我不要。”
下巴底下墊著帕子,跟弱智似的,他寧願不喝,他才不要在小秋麵前一邊喝藥一邊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