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天澗喉頭上下滾動,“拿水來給我漱口。”
一會兒小秋要給他喂藥呢。
邢凡出去拿了漱口的水,厲天澗撐起身子漱口,剛漱了兩下,頭一抬,發現小秋端著個水盆站在屏風那兒呆呆地看著他。
厲天澗心裡咯噔一下,順勢將杯子塞到邢凡的手裡,直接躺下了,又是一副不能動彈的模樣。
小秋險些氣笑出來,將水盆放下,“邢凡,勞煩你替王爺擦洗一下,王爺在你麵前似乎恢複得更快呢。”
邢凡不明所以,將水盆拿過去,小秋已經又出去了。
“尊上,我給您擦洗擦洗?”
他擰好了巾子,瞧見王爺看自己的眼神,心裡一抖,巾子又落回了水盆裡。
“尊上,怎麼了?”
“你剛剛,沒有察覺到她的氣息的嗎?”
邢凡一臉無辜,“察覺到了呀。”
“那你為何不說。”
邢凡眼裡無比困惑,他為什麼要說?小秋姑娘來了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有什麼必要特意說嗎?
厲天澗胸口起伏,可又不好說什麼,他又沒告訴邢凡自己假裝無法動彈好騙取喂藥的事兒。
方才他又思緒雜亂,就一心想著一會兒要喝藥了,也就疏忽大意,沒能注意到。
厲天澗心裡無比後悔,但已追悔莫及。
邢凡又將巾子擰出來,是擦也不是,不擦也不是,嗚嗚嗚嗚,尊上這陰晴不定的性子,他快應付不了了。
過了一會兒,小秋再次進來,手裡端著藥。
“怎麼還沒擦?”
小秋摸了摸水盆,都涼了。
邢凡趕緊將巾子往她手裡一塞,端起水盆就往外跑,“我去換盆水。”
屋子裡,厲天澗仍然保持平躺的姿勢,小秋已經不信了,對啊,要真是無法動彈,早上他腿怎麼翹過來的?
小秋將巾子放下把藥端了過去,“王爺,先喝藥吧。”
厲天澗就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她,小秋嗬嗬笑了笑,“王爺這是要我扶您起來?也成。”
她作勢就要放下碗去扶,厲天澗卻已經撐起了身子,將藥碗接了過去,咕嚕咕嚕一口氣喝光,然後將碗塞過去,重新躺下。
他一副“我不開心要人哄”的模樣,讓小秋覺得十分有趣,跟個鬨脾氣的孩子一般。
小秋抿著嘴放下碗,溯溪又送了溫熱的水進來,她將巾子打濕,開始給厲天澗擦臉。
再厲害的人,遭遇了這樣的傷痛都免不了要憔悴,隻不過即便如此,厲天澗的麵容依然俊氣逼人。
小秋仔細地擦拭,她發現自己都沒有這樣好好地看過他,從前隻想著不能與他有過密的接觸,視線都不會長時間地停留。
她一直知道厲天澗生得好,卻沒想到好成這樣,眉目英挺,輪廓奪目,眼睛裡像是藏著星星一般。
小秋擦著擦著,手底下的動作慢慢變慢,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好看的人呢?
厲天澗原本心裡還懊惱著,這會兒瞧見小秋的目光盯在自己的臉上,那股懊惱又散了個乾淨。
他努力恢複雲淡風輕的模樣,這個表情似乎更受歡迎。
小秋一回神,就看到厲天澗淡漠疏離,卻一眼就能看出來是故意為之。
她有點控製不住自己的嘴角慢慢上揚,怎麼覺得,有點可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