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鼻梁劃過一道冰冷的涼意,她一動不動地趴在那裡,什麼都不想做。
……
厲天澗去了書房,垂下的手背上,一道猙獰的青筋仿佛要爆裂開來。
他站在屋子當中,腳底傳出細小的碎裂聲音,平整的地麵從他站的地方開始,朝四周蔓延出裂紋。
厲天澗從齒間發出低沉的笑聲,“嗬嗬嗬,還是要去京城,那麼想去?我就成全你!”
他忽然看見了自己的袖子,又低頭,看著小秋為他親手縫製,又親手穿上的衣服。
厲天澗手動了動,錦帛撕裂的聲音在屋裡響起,素雅精致的衣衫頓時成了一堆廢棄的布料,被隨手扔在角落裡。
厲天澗這會兒看什麼都不順眼,邢凡在外麵聽見裡麵一陣叮叮當當的碎裂聲,咬了咬牙都沒敢進去。
等到裡麵的動靜沒了,他才深吸了一口氣,壯士斷腕般的,推開屋子的門。
“尊上……”
邢凡看著一地的狼藉,連下腳的地方都不好找,誰惹尊上生了這麼大的氣,都不要命了嗎?
厲天澗坐在書案後,臉上已經一片平靜,如同冰封的湖麵,沒有任何漣漪。
“從京城來接管的隊伍,到哪兒了?”
“回尊上,屬下已經讓人去處理了,他們就算到了這裡,也不會順利接手,隻會……”
“我問,他們到哪兒了?”
邢凡立刻回答,“再半個多月就該抵達。”
“半個多月……”
厲天澗喃喃自語,末了嘴角不帶任何笑意地上揚,“來得及,你去,讓他們務必順順利利地接手,我才走得安心。”
“尊上,您不是不打算回京了嗎?”
厲天澗的目光掃過來,惹得邢凡生生打了個寒顫,眼睛都不敢直視,立刻垂了下去。
他聽見厲天澗冷笑的聲音,“我不打算回去,彆人可不是這麼想的。”
邢凡心裡咯噔一下,那就是小秋姑娘了,她還是執意想要回京嗎?
那些前塵往事想讓她忘記恐怕是不可能的,因為從一開始,這就是自己做的手腳,才能讓尊上穩贏。
可沒想到,這一世卻成了絆腳石,邢凡心裡懊悔,惹怒了尊上可不是開玩笑的,小秋姑娘恐怕都不知道自己將會麵臨什麼。
邢凡隻能沉默,打算退出去的時候,又聽見厲天澗說,“站住。”
邢凡抬頭,看到厲天澗往角落裡抬了抬下巴,“把那個,找個人補好了送來。”
邢凡順著他指的方向看過去,一堆泄憤砸碎的玩意,哪一個?
但這個問題,邢凡知道此刻不能問,於是硬著頭皮走過去,打算憑自己的聰明才智蒙出尊上所指。
是這個價值不菲的硯台呢,還是那方難得一見的古墨?
邢凡一邊猜測一邊走,腳剛要踩到一塊破布的時候,一道勁風朝著他淩厲的飛過來,他趕忙閃身讓開,腳從那坨破布上抬了起來。
邢凡低頭去看那堆布,腦仁疼,尊上讓自己補的東西該不會,是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