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秋記得很牢,關於蘇如卿的一切,她都記得很牢。
在這些小姑娘想要看她出醜的時候,她還能走神去想,如卿哥哥有沒有收到自己的信呢?他若是知道自己來了書院上了女學,會不會很高興呢?
一定會的,如卿哥哥是那麼溫柔的一個人,若是他在自己麵前,興許還會誇誇她……
小秋嘴角彎起,又慢慢地平複,可惜,他不在。
小秋躲不開質疑,董先生便安排她與其他書院的女學生比試寫字與做文章。
“這次看來鬆香書院確實要贏了,那位姑娘的字我見過,端的是風骨俊秀,氣勢不凡,是我見過女子書寫裡最令人驚豔的。”
“可那也隻是贏了一樣,不還有做文章嗎?姑娘家做文章我隻見過幾次,怎麼說呢……還是先看看吧。”
要與小秋比試做文章的那位姑娘聽見了他們說話,嘴角露出一絲嘲弄。
“那你們可就弄錯了,這位蔣歡秋姑娘可不是一般人,她所做出來的文章技壓群雄,將我們大家都給比下去了,這一次還不是穩穩的贏?”
旁人也聽得出她語氣裡的不屑,一時間麵麵相覷,不知道該如何答話。
“此事我倒是聽人說過,竟然是她?倒是出乎我的意料。”
“可不就是她,不過到底是有真才實學,還是隻是個繡花草包,很快,不就見分曉了嗎?”
……
小秋並不緊張,寫字做文章,都是平日裡做慣了的,她覺得沒什麼。
反而沈小玉一直在她身邊不停地嘀咕,“一看她們就是有備而來,指不定要耍什麼花招,你可千萬彆大意!”
“要不要我去跟先生問一問做文章的題目是什麼?先生也真是的,怎麼不提前告訴你一聲讓你有個準備呢?”
“我那兒有塊好墨,還有支好筆,你等著,我給你去拿。”
小秋一把將沈小玉扯回來,“不需要那些,平日裡我用的就很好。”
“好什麼好?你看看那些人用的,一支能買你用的那些一百支!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不能在這兒輸啊!”
“不是這麼說的,我平日用的筆是我用慣了的,你忽然讓我換一支,萬一我不習慣怎麼辦?”
沈小玉一呆,“好像也是,那你就這樣去跟彆人比?”
“就這樣,有什麼不好的嗎?”
沈小玉皺著眉頭,好一會兒不知道為什麼忽然笑起來,“我知道了,你可真壞。”
小秋:“……”
“你若是這樣都能贏她們,她們該多無地自容?對對對,我怎麼沒想到呢?”
小秋白了她一眼,她也沒想到啊!這丫頭一天到晚腦子裡裝的都是什麼?
不過小秋真的就帶著她那套普通的文房四寶去了,那是爹娘在鎮子上給她買的,儘他們所能買的最好的一種。
或許在彆人看來很不值錢,但小秋卻一直用的很珍惜。
她的東西擺出來,比身邊那些名貴的用具招眼的多。
“她就打算用這個來比試?好像……是有點看不起人啊……”
“我瞧著她在學堂上用的也是這些,關鍵不在文房四寶懂不懂?”
“那也……太敷衍了吧?你看旁邊那位姑娘,臉色都變了。”
小秋也瞧見了那位姑娘的情緒不對勁,但她也沒辦法,自己是做足了準備,一點兒沒有輕敵的意思。
她目不斜視,得了指令便開始專心寫字。
沈小玉絲毫不擔心,小秋的字吧,雖然她是有點不甘心,但也不得不承認,是相當的好看。
讓人服服氣氣的好看,一點兒脾氣都沒有。
她還沒見過哪個姑娘寫字能勝過小秋,也不知道她是跟誰學的,先生都誇她根基紮實。
這場比試,果然是小秋勝出,但其實大家的目光都不在這裡,他們會來鬆香書院,為的可不是小秋的字!
在小秋要參加做文章比試之前,忽然有人提出了異議。
“我覺得這題目,得讓我們這邊的人先出,不然有失公允,誰知道有沒有人提前知曉了題目?”
“說的是呢,當場現做和背一篇做好的,那可不是一回事!”
“鬆香書院的先生如此明理,應該也不會反對吧?”
鬆香書院這邊,沈小玉頭一個忍不住,先生要給小秋行方便也就罷了,又沒有還要被這些人懷疑。
“讓你們那邊出題?誰知道你們有沒有提前背好一篇?憑什麼你們說的話彆人就得信?”
“是啊是啊,敢懷疑我們先生的人品,你們算哪根蔥?”
鬆香書院的女學子也不是好欺負的,關鍵時刻一致對外,這可關係到她們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