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夫人輕啟紅唇,倒映底下跪著的小小身影的眼眸裡是濃濃的厭惡。
她本出生高貴,順從家族聯姻,嫁了個門當戶對的男人。
可笑的是,那高貴的齊家公子什麼都好,偏生一雙眼睛卻長反了。看不上她,整日流連於花街柳巷,喜愛那下賤的貨色。
這不是在明晃晃的打她和她家族的臉嗎?既然你們齊家不讓我體麵,那就彆怪我不留情麵了。
“齊夏,你什麼時候這麼不知道規矩了?你父親和你上學時先生所教的禮節。都被你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
“你應當喚我母親而不是娘,我們是一流世家,而不是粗魯的市井之流。我知道你和你父親一樣都喜歡那些卑賤的平民!有些人即使出生高貴,也掩不住骨子裡的下賤。”
齊夏小小的身體止不住的發抖,母親冷漠訓斥的話像一根根尖銳利箭,接觸冰冷地麵的膝蓋仿佛痛入骨髓。
嗓子乾澀的不可思議,齊夏麻木地直起身子,嘴唇抿的發白。艱難的吐出幾個字眼。“我知錯了,母親。”
“你平時向來聽話,今天卻偷偷溜出府,我也懶得罰你,自行找你父親去領罰吧。”
齊夏一動不動,依舊伏低身子。安靜的沒有聲息。
齊夫人看他半天沒有動靜。,轉了下眼珠子,拿起手帕捂嘴嬌笑了一聲。恍然大悟道:“噢~你哪兒找的到你父親呢?說不定他現在又在哪個溫柔鄉裡待著呢。”
低低笑了聲,眼裡劃過一絲怨毒,連一眼都欠奉。閉上眼睛偏過身毫不留情的嘲道:“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那我就替他罰了吧!”
“老規矩跪祠堂,向你們齊家的列祖列宗自省。什麼時候知錯了就什麼時候出來
吧。”女人隨意揚手示意。
很快,幾個仆人走了進來,捏肩的捏肩,捶腿的捶腿。一個奴仆輕步走近,熟練的扶起了仍然跪在地上的齊夏。領著他往祠堂去了。
“夫人。他畢竟是小世子。母憑子貴,這以後還長著呢。”
“母憑子貴?他齊家算個什麼東西也值得讓我母憑子貴!?不必多言,那小崽子活該的,投胎到齊家是他自己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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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我們這是去哪兒啊?”414手拿一隻烤雞吃的滿嘴流油。
四周景物極速後退,風聲呼呼作響。夜色漆黑一片。矯健的身影在大街小巷中穿行。
“找個地方吃飯。”
楚譽抓住小綠球使勁丟向前方,借著光照亮繼續前行。
房屋平整,人跡罕至。楚譽眼睛四下逡巡,很快目光便鎖定在不遠處的一棵枯樹上。
提氣上樹,一個跳躍翻進牆內。
秋天的風冷得刺骨,不是那種乾冷,是侵入骨髓般的濕疼。跪在地上的膝蓋雖然墊了一個小小的草蒲團。但仍然覺得硬得硌人。
齊夏小幅度的調整了跪姿。看著幾大排冷冰冰的排位發呆。
“尚尚,你說為什麼父親和母親都不喜歡我呢?我是不是一個壞小孩,所以,他們都不喜歡我。”
“但是先生讓我練的字,背的書,我也
很認真的寫了,背了。母親讓我安靜聽話,我就安靜聽話。為什麼他們還是不喜歡我呢?”齊夏一張胖乎乎的小臉上滿是淚痕,聲線忍不住顫抖。
齊尚滿不在乎的回答:“乾嘛要他們喜歡?”
“可是連自己的父母都不喜歡,那這個世界上還有誰會喜歡我呢?”齊夏更低落了。
“我啊!夏夏,我會一直保護你的,也會一直喜歡你的。你忘了我為什麼會存在了嗎?”齊尚安慰道。
房梁上。
“彆說看小孩自己安慰自己的樣子還挺有趣。”楚譽邊吃肉邊點評,好不自在。
414:“你給我留點兒!隻有一個雞腿了!”
“哦。”吃完最後一口,楚譽冷漠道,玩味一笑,遛狗似的把骨頭丟給414。
414:!!!使儘畢生的身法勉強避開突然而來的襲擊。
“宿主,我為你照過亮。我為你奶過娃,你憑什麼這麼對我?”聲淚俱下控訴。
楚譽正要開口挖苦他,奶裡奶氣的聲音響了起來。
“哥哥,你來找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