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的男人穿著一身黑色的睡衣, 長發潮濕,眉眼依舊陰鬱寡白, 再加上唇色淡淡, 氣色看起來很不好。
厄爾尼諾這算不算是捉…?顧星不合時宜的聯想到了一個可怕的可能性,就連忙掐掉了, 他和戈爾是兩個alpha,還能做什麼!肯定是因為厄爾尼諾是他名義上未婚夫的原因吧?顧星看見男人裹挾著一身的寒涼夜色而來,也踏進了他的宿舍。
不是很大的空間因為男人的到來顯得有點逼厭狹小,顧星手裡的荊棘看見主人來了, 連忙飛到了厄爾尼諾的肩膀處,也不知是不是通主人心意,居高臨下的對著戈爾就嘶嘶恐嚇, 鱗片炸起,就像是保衛地盤的主人。
顧星心臟的跳動終於恢複了自然,他聞到了一股濕潤的烏木沉香夾雜著一點沐浴露的味道, 是馬鞭草的清新味道, 混合在一起, 還挺好聞的。
厄爾尼諾這是洗完澡就到他這邊了?為什麼,難不成有什麼緊急的事, 顧星站起身, 看著長發還在洇水的男人,下意識的就打開了旁邊的暖氣。
“…呼呼…”沒過一會,房間裡就傳來了暖片工作的聲音。
戈爾看見王站起來也跟著起來了,他看向那個執行官, 心底升起戒備,這個男人給他的感覺很強,而且,他上次就感受到了厄爾尼諾對他的微妙敵意,想到這,戈爾對這個黑星上的執行官更是不喜,深更半夜,好人家的omega才不會如他這般,頭發還未乾就跑到alpha宿舍裡。
三人全部都靜默無言,氣氛陡然僵硬起來。
顧星感覺到厄爾尼諾的視線全部落在他的身上,而戈爾也是,他們兩人全部望著他,顧星身體不由僵硬了片刻,他思考了一下,看向戈爾,一臉正經:“戈爾同學,你剛剛不是說要回宿舍了嗎?”
戈爾一愣,他還沒看夠王呢。
厄爾尼諾看向顧星旁邊的alpha,他前不久才聽見他對顧星告白,很顯然,少年這是想支開他,可是,並不覺得高興呢,厄爾尼諾移開目光,感覺到暖氣吹在他潮濕冰涼的頭發上,估計要不了多久,頭發就會乾。
少年對待omega總是細心又溫柔。
厄爾尼諾抿唇,內心深處藏著一點難以忍受的酸澀,就像是淤泥沼澤下不斷翻湧的氣泡,破碎一個,另一個就立馬成型反複炸開,底下更是綿密不絕,根本不給一點喘息時間,按理來說,他已經成年許久,這種失控的小心思情緒不應該再出現他的身上,可是,他就是無法抑製。
戈爾看著突然變得堅持的王,有點委屈,但還是安靜的離開了。
房間頓時剩下了兩人。
顧星看向厄爾尼諾,暗自清了清喉嚨,有點不自在的撇開視線,剛剛心急,沒有注意到男人雖然穿的是睡衣,但是樣式更像是一件睡袍,上半身完美無缺,衣領合攏至脖頸處 ,就連指尖都被袖口遮住了,黑色的腰帶將男人的腰係的好像有點緊,看起來很瘦,餘下的黑袍卻隻到了膝蓋處,小腿光著,腳上穿著一雙黑色的毛拖鞋。
他抱著荊棘,安靜沉穩的立在那裡。
“厄爾尼諾先生,要不要坐一下?”顧星看向旁邊的沙發,宿舍不大,所以隻有一個單人沙發,顧星想把它留給男人,便自己坐在了床邊。
床的對麵就是那張棕色的單人沙發,所以顧星避無可避的看見男人走過,小腿的膚色在暖黃的燈光下顯露出一種如玉的光澤,弧度優美流暢,隨著走近,omega身上的信息素也飄了過來。
顧星後知後覺自己的臉頰有點熱。
厄爾尼諾坐在屋內唯一的沙發上,長腿習慣性的交疊在一起,等觀察到顧星的不自然才注意到自己的儀態似乎有點不雅。
可是,厄爾尼諾並不想改變自己的坐姿,大概是少年羞窘純情的樣子太好看了,男人心中產生了說不清的卑劣心思,或許,他對少年而言也不是完全沒有吸引力?
可他才18,這個年紀會注意omega也是正常的,或者說,任何一個omega都能引起他的注意,這是本能,而他……
“您這麼晚過來是有什麼事嗎?”顧星整理好思緒之後,疑惑的看向厄爾尼諾。
厄爾尼諾回過神,想起蘭伯特告訴他的事情,有點後悔晚上沒有在體育館,任由那個白爾文發瘋。
“我聽說了晚上的事。”厄爾尼諾輕聲開口,目光直視顧星:“我會處罰白爾文的。”
顧星沒想到男人深夜來此就為了說這個事,他在體育館的時候的確很生氣,當然,他現在也很生氣。
顧星思考了一下,認真發問:“你會殺了他嗎?”其實,顧星想親自動手揍白爾文一頓,半身不遂的那種。
厄爾尼諾眼睫一動,有點拿不準顧星說這話是什麼意思,是在試探他嗎?如果他回答是的話,會不會太過心狠手辣,雖然他對那個白爾文的確起了殺心,心思電轉間,厄爾尼諾還是謹慎回答:“不過是想讓他以後不再亂說話。”
顧星望著對麵坐在沙發上的男人,放下了心。
厄爾尼諾見如此,悄悄鬆開了指尖,看來少年不希望白爾文死,也是,顧星一向善良熱枕,和他不一樣,他們不是一路人,厄爾尼諾再次意識到了這一點。
雖然是很早之前就知道的事,可是厄爾尼諾還是感到了一陣難言的煩躁和……嫉妒,憑什麼那個alpha可以對他的少年告白,可以這麼正大光明的對著他的少年說喜歡,可以自由出入他的房間,而他不可以。
他隻能在夜深人靜的時候,潛伏進顧星的房間,可笑的是,那個會跪在地上為少年係鞋帶的alpha居然也在。
明明,明明,他們才是天生一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