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任保鏢(1 / 2)

人在一時急怒之下什麼都乾得出來。

克裡斯汀什麼都能忍,唯獨違法亂紀、殺人越貨是零容忍, 得知那些人的罪行後隻有爆錘他們一頓才出得了這口惡氣。

第一次, 她按著他的頭砸地, 親手送他進監獄, 彼時沒想過他還能有重見天日、再次作亂的這一天。

他將她打得措手不及。

一時慌了手腳,怒氣催生了給他洗腦的想法。

給他戴上之前, 她停住了。

就像一個突然斷電的機器人。

她是誰?

拋卻那些漫長的前綴, 她是默認的二代複仇者, 默認的超級英雄預備役。

她不是九頭蛇, 做不出來自顧自的剝奪他人思想自由的權利。

她記得巴恩斯中士的痛苦。

她讀過《獨立宣言》。

即便一個人罪大惡極, 那她算什麼呢?憑什麼由她懲罰審判?哪怕是她打人的行為也是那樣的情緒化,在法律上根本站不住腳。

一年前還在大學裡的克裡斯汀·蒙羅,做得出來親手洗去一個人過往記憶的事情來嗎?

她終於直視深淵,被深淵所同化了嗎?

克裡斯汀渾身發冷。

琴酒突然笑了。

他是被克裡斯汀從床上揪起來的, 這家夥也不知道是什麼毛病, 正值夏天,晚上睡覺也隻是將他的長風衣掛起來了,還穿著黑色的高領毛衣和長褲, 也不怕悟出痱子。

正是如此,他癱倒在操作台上才不顯得狼狽, 看上去像一匹受傷的孤狼。

克裡斯汀回過神, 她想起來他是少見的在她手下沒有求饒的罪犯。

她鬆開他的高領子,拿著小儀器走到一邊去,琴酒的聲音在她身後響起。

“你不敢殺我, 也不敢控製我。”

克裡斯汀轉過身:“你有什麼好建議嗎?”

“你最初就該殺了我,可是你沒有,我逃出去後又殺了很多人,你說,這筆賬是不是你也有份?”

“我負責任,卻不背黑鍋,彆往我身上潑臟水。”

琴酒哼了一聲,“不管你承不承認,直接原因在我,間接原因在你,你還有補救的機會。”

話裡話外的意思都在暗示克裡斯汀殺他,但是他比任何人都堅信複仇者不會殺人,就算把她逼急了,她會做的不過就是悶不做聲的摸出來一個洗腦的儀器,在她的潛意識裡就沒有殺人這個選項。

一個亡命之徒又是個有腦子的聰明人,這題好難啊。

“你在猶豫?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還是如此虛偽。”

克裡斯汀挑眉:“就像你心狠手辣、多疑冷酷的天性一樣,誰都沒有變,誰也彆說誰。”

似乎將琴酒噎住了,他沒有繼續說話。

克裡斯汀將手上的小東西隨手讓在旁邊,拖了把椅子坐下來,右手揉著眉心。

琴酒被蒙著眼睛看不到她的模樣,卻像可以看到她的煩躁一樣。

“我好感動啊。”

她動作一頓,抬眼看他:“你終於瘋了?”

她總是有本事一句話就把天聊死,琴酒早就領教過了,他不管她說了什麼,繼續諷刺:“獨斷專行的複仇者為了我左右為難的表情,可惜此刻看不到。”

“是不是殺了和你扯上關係的人,你虛偽正義的表象就會被撕開?”

克裡斯汀不客氣的說:“你現在什麼都做不了,倒是很能做夢。”

“嗬,你的懦弱會讓這一天到來,噩夢變成現實,不是很有趣嗎?”

“懦弱。”她輕聲重複了一遍這個詞,通過這個詞,她多少明白了琴酒的想法。

他覺得複仇者懦弱,所以即便他是階下之囚,也是以一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俯視著她。

她覺得很可笑。

“在你眼裡,生命是什麼?”

“什麼都不是。”

這個答案她多少猜到了,不覺得意外,她說:“在我心裡,生命的意義與自由等同,但是我想,你聽不進去。”

克裡斯汀做出了決定,她很早就決定不會手下留情。

她不殺他,也不會冒著他再次越獄的風險將他送到監獄,這一次,她會成為他的牢房。

很難說對和錯。

一夜過去。

克裡斯汀按照使用說明和BB的指導使用吐司機烤麵包,從小到高中她都在X學院,早飯不用她準備,她看到的吐司機都是呈現麵包烤好自動彈出的樣子,大學後到樓下便利店買早餐熱狗。

她滄桑的想,曾經那個五穀不分的克裡斯汀已經一去不複返了,如今她也是能用吐司機的人了。

BB:前輩快醒醒!你依舊五穀不分!

叮——

麵包彈了出來。

小刀抵上她的後腰。

男人冰冷的氣息就在她身後。

克裡斯汀知道,考驗真正演技的時刻到了。

“膽子不小,拿刀對著你的老板,不想要工資了?”

“…………”

一個人躺在床上,睜開眼睛看著天花板,腦子裡空蕩蕩的,什麼都想不起來,包括自己的名字。

那無疑是一件很恐怖的事,不知道誰是朋友,誰是敵人,自己該做些什麼。

他環視自己所在的環境。

房間整體是歐式風格,咖啡色的壁紙設計低調奢華,床下鋪著柔軟舒適的地毯,踩在上麵有一種奇怪的感覺。

風將深色窗簾吹起,他一把將窗簾拉開,果然沒有關窗戶,晨風迎麵吹來,拂開銀色的長發。

他向遠看去,下麵沒有看守,甚至沒有一個人,隻有滿目綠色,不遠處似乎有個湖。

一個可以讓人舒適生存的環境。

很安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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