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人時間(2 / 2)

前提是沒有一個人目露寒光注視著他。

“先生,看來你是個健談的人。”她似乎低頭看了一眼手表,在她起身的時候,那盞老舊的台燈掙紮著閃了兩下,終歸壽命將近,滅了。

她站起身,從桌後走了出來,漆黑的背景裡,那雙眼睛如同撒上月光的海域,讓人產生了可以吞噬一切的恐懼。

“很巧,我也是。有些國家的死刑是注/射,槍決,電椅,日本有些不一樣,絞刑。如何執行呢?將絞繩套在人的脖子上,控製機關是三個按鈕,為了不讓執行死刑的人落下心理陰影,他們都不知道是誰揮下了鐮刀……”

她輕輕訴說的聲音化作冰冷黏膩的爬行動物,一寸一寸從月亮魚腳腕上攀爬上去,喚醒了他內心藏得最深的恐懼。

有種變態冷靜瘋狂、將所有人玩弄於股掌之中,克裡斯汀見得多了,而月亮魚顯然不是這種人。

他畏懼比他更瘋狂的人。

“三個按鈕同時按下,犯人腳下的活門就會打開,死刑犯會瞬間從高空墜落,係在死刑犯脖子上的絞繩會將頭部向後拉,頸椎折斷,中斷大腦對其他器官的指令,無法呼吸,心臟停止跳動,迎來死亡……”

砰地一聲,月亮魚腳下翻板突然開啟,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往下掉,脖子上的絞繩瞬間收緊。

“就像這樣。”

“啊啊啊啊啊!”

聲音輕的如同依然在空中的青煙。

與之相對的,男人的尖叫聲飽含著恐懼,他沒有死,他也不知道為什麼沒有死,一股力量在托舉著他的身體讓他沒有往下掉。

他仰起頭看著站在翻板邊緣的人,目光中帶出深切的祈求,還沒說什麼,聽到一聲輕笑。

“什麼啊,死刑犯先生你在懼怕死亡嗎?太難看了。”

嘴上如此說著,一個響指過後,他整個人浮了上來,緊接著翻板合上,他再次觸碰到實地,那種在鬼門關走了一遭的經曆早就讓冷汗浸濕了後背。

他在給自己開脫。

他是不怕死的,他隻是害怕死亡沒有一氣嗬成。

“死亡不是人生的終點,死亡是旅途中一個寶貴的經曆,因為其唯一性而分外特彆。”

“我讀過一本書,寫的是中國的某個朝代,皇帝要處死一個罪大惡極的人,他認為砍頭不足以宣泄內心的憤怒,於是他換了一種有趣的辦法。”

她說到這停了一會,然後才無奈中帶點指責的說:“死刑犯先生,這裡隻有你我二人,你不配合我,我自說自話會很尷尬。”

哪怕她的語氣如平常聊天一樣,卻依舊讓月亮魚打了個冷戰,不得不遵從她的意誌問道:“什麼辦法?”

她滿意了:“這就對了,他叫來劊子手零刀碎割犯人身上的肉,定下了3357這個數字,一刀不能多,一刀不能少,行刑期間會用藥物吊著犯人的命,如果他在過程中死去,那麼劊子手也會受到處罰。”

“這種刑法又被稱為千刀萬剮。”

“第一天先剮了357刀,共三天完成,不過鑒於我們沒有那麼多時間,那就一天完成好了。”

他猛的抬頭,目光顫抖,用看怪獸一樣的眼神看著她,漆黑加重了他的恐懼,也許麵前的根本不是什麼,而是地獄歸來的惡鬼。

壓垮他的最後一根稻草很快就來了。

“死刑犯先生對血肉很感興趣是嗎?那麼在休息時間,我還可以用從你身上掉下來的肉烹飪一道美食來招待你,到那時告訴我……同類的肉就那麼好吃嗎?”

月亮魚崩潰的用頭撞地,卻因為脖子上的絞繩而撞不到,睜著一雙布滿血絲的眼睛瞪著她。

“不要再說了!我說!我說!”

“正確的選擇,恭喜你,得到了速死的幸福。”

月亮魚長舒一口氣。

已經完全忘記最開始想要的是什麼了。

……

克裡斯汀揉著脖子從地下室走了出來,一路到客廳,不出所料的看到了BB,卻沒想到皮特羅還在,她瞄了一眼電視屏幕,頓時肅然起敬。

“你看鬼片?”

皮特羅欲哭無淚的回頭看了一眼克裡斯汀洗眼睛,“啊,日本鬼片拍的真好。”

克裡斯汀一臉“孩子年紀輕輕就瘋了”的同情神色,“乖,喜歡看給你下載到手機裡。”

皮特羅:嚶。

他看到了克裡斯汀的另一麵,他並不畏懼,就是心疼,特彆心疼,被BB警告了不許在前輩麵前露出來之後,他演技也不好,BB就建議他看鬼片。

好可怕。

日本恐怖片比美國的可怕多了。

BB果然是坑他。

人工智能就不是什麼好東西QAQ。

“前輩,來嘗嘗這個。”坑了皮特羅的BB若無其事的碰著一大碗酸奶水果撈在克裡斯汀麵前獻寶。

克裡斯汀誇了一句看上去不錯之後用銀叉叉了個放進嘴裡,甜滋滋的味道讓她眉心舒展:“好好吃。”

她看了一眼時間有些抱歉的對BB說她要出門一趟,剩下的要回來再吃。

“我明白,前輩要把犯人扔到警察局,還要將情報告訴降穀警官是嗎?”

“BB真聰明!”

“那當然,我是最了解前輩的啊。”

這兩個人的眼裡隻有彼此,沒有皮特羅,也沒有屏幕裡將要爬出來的貞子姐姐。

雖然知道是電影效果,但是皮特羅還是發揮出畢生的速度將電視關了。

艾瑪太可怕了。

……

安室透一般睡得不早,他在睡前總要將白天的事在腦海中過一遍,確定沒有一絲破綻,有的話又該如何圓回去。

死穢八齋會研製的可以剝奪個性的子/彈是怎麼研發出來的。

歐爾麥特手術那天,敵聯盟又打算如何行動。

他們的結盟會對局勢造成怎樣的影響。

今天的安室透一如既往地為這個國家操心。

他坐在書桌前,正要關上電腦起身,心臟突然停了一拍——不足五步遠的窗簾上竟然隱隱約約透露出一個人影!

在他舉起手/槍對準那個人影之前,陽台外傳來敲擊聲,伴隨著那人磨砂般低沉沙啞的聲音。

“你睡了嗎?”

是複仇者,不,太陽風。

安室透上前幾步將窗簾拉開,上鎖的陽台門打開,湧進來的晚風來勢凶猛,將他淡金色的頭發吹亂,他不得不抬手按住,他抬頭看著白發藍眸的複仇者。

風吹不散他話語中隱藏不住的喜悅。

“你怎麼來了?”

“敵聯盟打算在歐爾麥特手術當天襲擊監獄,營救被關押起來的死柄木吊、黑霧、渡我被身子。”

安室透聞言嚴肅起來:“沒錯,當天護衛的重點將是你的彆墅,他們那個時候越獄防不勝防……對了,我能問一下,情報哪裡來的嗎?”

克裡斯汀踢了踢腳邊的月亮魚,將他踢得渾身抖了一下,“抓了個越獄的死刑犯,他加入了敵聯盟,也是劫獄成員之一。”

看到複仇者就眼裡容不下彆人安室透蹲了下來打量他,繼而站起來思索片刻:“我見過這張臉,他還是個硬茬子,很厲害。”

克裡斯汀冷笑:“厲害的人從不用力量欺壓弱小,廢物才這麼做,一個人的本質太容易看清了。”

“你對他用過……”

平地掀起的大風讓他睜不開眼睛,等風平靜下來,他左右看看,複仇者也不見了,就剩個蜷縮在地上的月亮魚。

安室透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她拷問過你?”

不需要他回答,安室透已經摸著下巴給了自己答案。

“你看上去沒有顯著外傷,卻將情報告訴了她,來,告訴我,她對你做了什麼?”

他將月亮魚揪了過來,對他露出了波本牌和善的笑容。

作者有話要說:透子:不許和我一樣(和善的眼神)

月亮魚:不敢不敢……

月亮魚就是合宿篇被暴走常暗一招秒掉的那個變態

差七百多字,我這手速沒救了ORZ

年紀輕輕吸什麼太宰治,看,手殘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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