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殺者,或者說是咒腕哈桑化作黑色靈子逸散在空氣裡。
“嗯?”
克裡斯汀站在坑邊向下看。
聖杯戰爭共有七大職介, 這位想必就是暗殺者, 他不該有瞬間移動的技術,也就是說禦主出手了。
“出來。”
紅色靈子彙聚成人型, 顯露出弓兵不苟言笑的模樣。
然而下一刻他的表情就掛不住了。
因為克裡斯汀直勾勾的看了他一會後, 扶額:“我沒有叫你啊。”
虛空中傳來青年男性幸災樂禍的笑聲, 緊接著藍色槍兵走了出來:“表情真是難看啊,Archer。”
克裡斯汀在衛宮前麵開口:“他的話, 看也沒有關係, 你不同。南極旅遊回來了?”
“啊, 差強人意的旅程,”庫丘林一攤手, 口氣輕鬆地說, “我到那沒多久就被禦主叫回去了,就像那個暗殺者一樣。”
“來報仇嗎?”
“是就好了,那還有意思一點。我的任務是監視暗殺者,無聊透頂。不過……”他的眼神突然一變,鋒利得如同瞬息間出現在他掌心中的槍鋒,“有人主動攻過來,就另當彆論了。”
這個槍兵很想打架的亞子, 情有可原,畢竟在她手上吃了個不大不小的虧。
讓彆人主動攻擊的意思……難道是被禦主下了命令不能出手嗎?
克裡斯汀微微上前一步,他要襲擊衛宮士郎的樣子還清晰的留在她的腦海中,庫丘林紅眸中溢出戰意, 仿佛在說著來吧。
“有這個閒工夫,你不如去看看柳洞寺的情況。”
戰鬥一觸即發之時,衛宮冷不丁的說。
“柳洞寺怎麼了?”
“assassin在那裡被召喚出來,魔力不足吸走了寺內僧人的生命力,很多人生命垂危。”
一聽這個克裡斯汀坐不住了,走進綻開火花的傳送門內,頓覺有什麼不對,探出一隻手將冷著臉和庫丘林對峙的衛宮拽進來。
徒留遠處的庫丘林,傳送門的火花漸漸消失,他收起槍,笑了下,“真是掃興。”
遠阪凜也在柳洞寺附近,她正是順著魔力流動的方向來到這裡的,來得晚了點,慘劇已經發生,Archer說遠一點有人在戰鬥,她就讓他去看看情況。
沒想到他把老師帶來了。
“誒?老師!?”
“是我,遠阪同學,沒有人死亡吧?”
遠阪凜沒想到她先問的是這個,下意識看了一眼自家從者,他微不可查的點了點頭,遠阪凜說道:“要說遇難者,有一個,教社會課的葛木老師。”
聞言,克裡斯汀瞳孔驟然一縮。
“在哪?”
“警察還沒來,我帶你去看。”
葛木宗一郎倒在佛像前,死狀淒慘,胸腔處鮮血淋漓,讓人懷疑人怎麼可能流那麼多血,四肢均不正常的扭曲,檢查後可知是被折斷的。
一路看下來,僧人們出氣多進氣少,若沒有克裡斯汀以白魔法補充生命力,都撐不到救護車來。
憤怒在她心中積聚。
“我還是下手輕了。”
輕飄飄的話語卻帶著濃厚的威勢。
聽到這句話的遠阪凜不明所以,看向衛宮,後者說道:“凜的這位老師把assassin打了一頓,差點就把他打回英靈座。”
遠阪凜很驚訝:“不會吧?人竟然可以和從者……?”
“遠阪同學。”
“啊,嗯?什麼事?”這是被老師點名有些不知所措的遠阪凜。
“我所知的聖杯戰爭的參賽者,你和衛……Archer,衛宮同學和Saber,間桐同學和Rider,caster退場,關於其他人你知道些什麼?”
“assassin和ncer的禦主不明,berserker的禦主死愛因茲貝倫家的伊莉雅斯菲爾。”
要問為什麼老老實實的回答了,大概是條件反射吧,被老師提問了,下意識就說出答案,仿佛回到了課堂上。
“他們做了什麼危害普通人的事了嗎?”
“沒有。”
“那就隻有assassin。”
她喃喃自語的樣子讓遠阪凜心頭浮上了不好的猜測,“難道說你想去追殺暗殺者嗎?”
克裡斯汀看了她一眼,似乎在說難道不行嗎?
簡直心累。
遠阪凜按了按額頭跳動的青筋:“讓從者吸收普通人的生命力變強,說明那家夥的禦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冒然找上去是要吃虧的……再說您找得到暗殺者嗎?”
這是最關鍵的,BB手裡有劇本,不過一心進行自己計劃的BB想必不會告訴她,沒關係,她有其他辦法。
她平伸出右手,純白的光從四麵八方蜂擁而來,光芒耀眼無比,旁觀的兩人卻不能移開視線,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那團白光。
那是一本厚重的書,紅棕色封麵刻著古老的印痕。
遠阪凜因為震驚而單手捂住嘴。
“這是什麼?”
即使隻是安靜地躺在她的手心也散發著鋪天蓋地的威嚴,同時還有吸引力,那是一本魔道之書,毫無疑問,能讓無數魔術師為之瘋狂。
她原以為克裡斯汀不會回答。
一個魔術師去詢問另一個魔術師所使用的魔術是大忌。
“維山帝之書,記載了世界上最強的白魔法和防禦魔法,幾千年前巴比倫時代被書寫完成,後來幾位大魔法師進行補充,永遠都翻不完。”
遠阪凜:“……”
魔……法?
衛宮安靜看著,心說終於有人能明白他聽她說魔法時的感受了。
書的力量與她的白魔法產生共鳴,在她掌心居中打開,書頁被狂風翻動,於刹那間停下,書讀取了她的想法並給予回應。
“這是……?”
白光在衛宮身上若隱若現。
“做了個記號。”
克裡斯汀轉身飛走。
帶著滿腹怒火。
遠阪凜如夢方醒。
“Archer,我們追上去。”
聖杯戰爭內部就算了,若是對外人出手,那不僅是老師的敵人,也是她這個冬木管理者的責任。
間桐家。
暗無天日的地下蟲庫,間桐臟硯站在蟲堆裡,手上是一條刻印蟲,腳邊是戰敗的caster的遺體,她趴在蟲子中,整個背脊被刨開,間桐臟硯將刻印擬態成脊髓放進她的身體。
如此,caster就是任由他操縱的傀儡。
得意陰森的笑容還沒持續多久,靈子化的暗殺者突然現身,身上籠著讓間桐臟硯不適的白光。
“禦主,請立刻退避,那個人……呃!”
暗殺者的話還沒說完,他的靈核就被刻著繁複符文的長劍貫穿,仍去勢不絕,直接橫著豁開他的身體,劍鋒逼進間桐臟硯。
間桐臟硯的身體化作蟲子散開,拉開了不小的距離才敢再次彙聚,一個禿頭、乾瘦的老人形象,渾身上下散發著行將就木的**味道,眼窩凹陷,看到克裡斯汀時,射出陰翳的光。
“原來是老朽孫子孫女的老師,來這裡有何貴乾?”
與間桐臟硯不同,克裡斯汀站在蟲庫中,沒有一隻蟲子敢爬過來,腳邊乾乾淨淨,仿佛在蟲庫噴了一大把滅蟲劑。
她已經收起了維山帝之書,掌中魔法名叫維山帝的神聖之劍,她目光平靜的從滿屋子蟲子轉到caster的屍身,最後輕飄飄的落在間桐臟硯身上。
蟲子有點眼熟啊,櫻的身上似乎也是這種蟲,再看看caster的背脊,誰為她種下了蟲子也就不言而喻了。
不能生氣,不能生氣,為了這種人情緒失控掀起洪水引發地震什麼的都不值得。
於是她好言好語,唇邊還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笑意,說出了讓人膽戰心驚的話語。
“看不出來嗎?我是來家訪的啊。”
間桐臟硯:“……”
你看看正在消失的assassin和你手上的魔法劍!說這話良心就不會痛嗎?
遠阪凜到的時候間桐家塌了大半。
道道雷霆從天而降,很難不吸引外界的視線,在警察記者了解情況的時候,一個神父模樣的男子宣稱知曉此事的由來,他說是瓦斯泄漏事故。
眾人:“……”
當然是相信他啊。
間桐慎二不幸被誤傷送進了醫院,第二天衛宮士郎和間桐櫻都請了假,衛宮士郎去看住進醫院的柳洞一成,間桐櫻去照料驚嚇過度住院的間桐慎二。
遠阪凜等在間桐慎二的病房外麵,衛宮在醫院花園的樹上找到了翻維山帝之書的克裡斯汀。
“我記得你不殺人,難道我死後你終於意識到不殺人就無法保護人了嗎?”
他的聲音冷酷中透著譏誚,很有辨識性,她動作一頓,看向他:“他沒死,他的本體在櫻的心臟中。”
衛宮一怔,這他還是第一次聽說。
關注著他神情變化的克裡斯汀輕而易舉的從中提取出了想知道的信息,說道:“你不知道,也就是說在你的世界線裡,沒有人去解救櫻嗎?”
“……”
他隻知道聖杯戰爭結束後沒多久,間桐臟硯就過世了,而他也踏上了成為正義夥伴的道路。
“我翻了大半夜,”克裡斯汀紅著一雙眼睛說道,“現在好餓啊。”
要說話題跳躍性之大,衛宮就見過克裡斯汀一個,想一出是一出,方才還談論沉重的不得了的話題,現在又想吃東西。
“好想吃芝士漢堡,炸雞塊,如果有可樂就更好了。”
“所以呢?”衛宮閉上單眼,“你說這些想做什麼?”
“我記得你說過你的手藝很好。”
“嘖,任性也要有個限度吧,現在可是聖杯戰爭期間,我要待在凜身邊寸步不離的保護她。”
“是嗎?”克裡斯汀跳下來,思索後右手握拳敲了一下左手手心,“那我去找衛宮同學好了,如果我說能讓櫻的身體好起來的話,他一定會給我做芝士漢堡和炸雞塊的。”
剛走出兩步就不出意料的聽到身後男人的聲音。
“你坐在這裡等我。”
克裡斯汀轉過身,一臉計劃通:“好。”
大概明白是她的套路,但他還是……衛宮轉身離去,心中安慰自己,不就是芝士漢堡和炸雞塊嗎?
當衛宮士郎找到他那位據說拳打暗殺者,腳踢臟硯的數學老師時,就看到她坐在長椅上吃漢堡吃的一臉幸福,身邊站著他看不順眼,對方也看他不順眼的紅色弓兵,他抱著手臂,衛宮士郎甚至能在他臉上找到幾分得意。
“你們兩個也太清閒了。”遠阪凜抱怨著。
衛宮說道:“這家夥有關於間桐家那個女孩的事。”
一句話吸引了兩人的注意力,此時克裡斯汀也咽下了最後一口漢堡,吃飽喝足後捂住嘴打了個嗬欠。
衛宮士郎說道:“老師累了嗎?”
克裡斯汀擺擺手:“還好,也就一晚沒睡而已。”
“……”他忍了忍,還是迫不及待的問,“櫻她……”
“身體被改造了,聖杯戰爭繼續下去的話,她的身體機能會消耗殆儘,到那時也不能稱之為人類了吧。”
“怎麼會?”遠阪凜眼神顫抖,雙手無力的垂下。
而衛宮問她有沒有解決辦法。
“有啊,我有幾個方案,但是變回原來的人類是不可能的,身體的改造不可逆轉,不過能將壞的變成好的。”
衛宮士郎鬆了一口氣:“隻要櫻還是櫻就好了。”
“從現在開始,不能再有一個英靈死去。”
“休戰麼?”
“有什麼問題?”克裡斯汀問。
衛宮士郎和遠阪凜對視一眼,他們紛紛表示自己沒問題,可還有其他禦主,若是來襲,在不下殺手的情況下自保有點難度。
“確實如此,我們不能要求彆的人也因為櫻而停戰。”克裡斯汀說。
遠阪凜托著下顎補充,“沒錯,對方下殺手,而我方顧慮重重,太不利了。”
“那就不用手下留情。”克裡斯汀說。
“可是您說……”衛宮士郎想提醒她剛才說的話。
克裡斯汀笑了下:“打得他們隻剩下一口氣就好了。”
遠阪凜&衛宮士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