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溫池成親的大喜日子。
府裡上上下下都在忙碌,除了穿著大紅袍子坐在床邊等待的溫池。
一宿過去,溫池昨晚的焦慮已經散得差不多了,他閒來無事,數著時間。
數到一縷曦光從窗外透進來時,他準時迎來了裡的主角受——溫·瑪麗蘇·牛逼眉心痣·良。
隔得老遠,溫池都被溫良眉心那顆碩大的紅痣震驚到了。
好在溫良生得唇紅齒白,大眼睛,唇形漂亮且嘴唇飽滿,即便長著那麼大一顆紅痣也不覺得難看,說不定以現代人的審美,還覺得他仙男下凡。
可惜此時,仙男頂著一雙紅通通的眼睛,哭得肩膀一抽一抽。
溫良邁著碎步,走得很快,不一會兒就撲到了溫池床前,他用哭腔喊道:“池弟弟。”
溫池下意識扯著嗓子接腔:“良哥哥。”
溫良:“……”
彆以為他沒看見,溫良的嘴角在抽搐。
不過片刻,溫良便飛快的恢複到之前淚眼婆娑的可憐模樣,他坐到溫池旁邊,牽起溫池的手,愧疚得聲線都在顫抖:“弟弟,是哥哥對不住你。”
此時此刻,溫池的腦海裡隻有兩句話在回蕩——來了來了他來了,哭天搶地的過來了。
溫池看過,他知道這會兒的溫良是真的愧疚,也是真的傷心,更是真的想向原主道歉。
但,僅此而已。
畢竟溫良哭這麼一場不會對現實有任何幫助,所以他的行為對溫池這個受害者而言——是真的有點煩,他隻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躺著。
溫池的心理活動都進行完了,溫良還在哭:“哥哥也想不到父親竟會做出那樣的決定,若哥哥早知道父親會把你推出去,哥哥說什麼都不會同意父親的提議。”
溫池麵無表情:“哦。”
“弟弟,你在氣哥哥嗎?”溫良心思敏感,很快發覺溫池的冷淡,“哥哥一直想來看你。”
溫池問:“那你為何不來?”
溫良垂下淚眸,傷心地解釋:“娘親說你已經定下親事,哥哥來看你不妥當,哥哥有心無力……”
溫池真的好奇:“那你現在怎麼來了?”
溫良:“……”
沉默半晌,溫良非常識趣的轉移了話題,似是為了哄溫池高興,他說起了前日受到邀請即將去桃花宴的事。
桃花宴,顧名思義就是聚眾一同欣賞桃花。
長公主的生辰就在桃花盛開的時期,因此她喜歡將生辰宴會舉辦在戶外,在粉白色的桃花林裡,宴請賓客,賞花玩樂。
久而久之,大家也把長公主的生辰宴會喊做桃花宴。
長公主作為當今皇上的親妹妹,她手裡那些桃花宴的邀請帖子自然是大家趨之若鶩的一樣東西——那象征著身份和地位。
譬如此刻,溫良便是有身份地位的人。
沒有身份地位的溫池瞬間變成酸菜魚,麵無表情地下了逐客令:“我困了,躺一會兒,你自便。”
說罷,溫池當真躺到了床上。
溫良在床邊站了一會兒,又道了幾聲歉,見溫池不為所動,最後失魂落魄的離開了。
溫池躺在床上,閉著眼睛,卻遲遲未能入睡——他在想溫良的係統。
剛剛溫良對他說的那些話全在裡寫了出來,哪怕他不按照套路回答,也絲毫不影響溫良後來提起桃花宴。
既然大家都有固定的劇本,為什麼那天係統會對他做出約束?
難到他這個外來者的言行舉止……真的可以改變這個世界的路徑?
溫池慢慢有了個大膽的想法,但是需要等待機會實踐一下。
一直從清晨等到下午,溫池終於等來了迎親隊伍。
他的腦袋上搭著紅蓋頭,看不清路,有個喜婆來牽著他的手指,引著他緩慢地往前走。
不知走到什麼地方,周遭的環境一下子變得熱鬨起來。
前方的喜婆忽然停下步子,她笑嗬嗬地對溫長清說著好聽的話,許是收了不少溫長清打發的銀兩,喜婆咯咯的笑得格外開懷。
上轎前,溫長清向喜婆他有話同溫池講。
喜婆往後讓了讓。
溫池一動不動站在原地,垂下眼瞼,蓋頭下,他瞧見一雙黑色方頭鞋履走到跟前。
接著,溫長清刻意壓低的聲音在耳畔響起:“過去後,你的臉麵就是我們溫家的臉麵,老實點,彆惹事。”
溫池想起那件還沒來得及告訴溫長清的事,突然有點慶幸。
他本對溫長清抱有最後一絲希望,以為虎毒不食子,溫長清作為父親,不會狠心到毫不猶豫地把親生兒子推入龍潭虎穴。
結果溫長清這個爹有夠渣。
幸好幸好……他差點就便宜溫長清這個渣爹了。
溫池有些生氣,可是他又不能拎著溫長清罵一頓,他想了想,說:“呸!”
溫長清:“???”
溫池趕緊鑽進轎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