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直接把溫池問懵了。
他哪兒知道?他又沒在時燁身上安裝追蹤器,時燁這麼大個成年人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唄。
當然這麼大逆不道的話在溫池心裡遛一遛也就罷了,給他一百個膽子都是不敢說出來的,他把腦袋埋得更低,惶恐道:“不知道。”
“本宮去見了那些官員。”時燁似乎來了興趣,也不管溫池想不想聽或者能不能聽進去,他冷冷的笑了一聲,兀自說道,“那些老東西一個個都想本宮下台,好把老四那個蠢東西推上去,你說說老四有什麼好的?還是雅嬪身後的江府給了他們多少好處,全跑到皇帝那個老禿驢跟前吹耳旁風,一群烏合之眾。”
溫池:“……”
他沒想到太子張口就是這麼勁爆的內容。
若是當今皇上知道他被自己兒子喊成老禿驢,不知道皇上心裡會作何感想。
還有那個老四,應該就是裡的主角攻——四皇子時錦。
想到這裡,溫池不得不感慨一句,這太子不愧是裡的大反派,無時無刻不在挑戰主角的權威,也無時無刻不在作死邊緣瘋狂試探。
關鍵是太子試探完了,還要逼溫池站隊,他眯起眸子,一派認真嚴肅得詢問溫池:“你認為本宮好還是老四好?”
溫池:“……”
沉默片刻,他選擇了最標準的答案,“我已和太子殿下成親,就是太子殿下的人,無論其他人是好是壞,都遠不及太子殿下的一根毫毛。”
時燁被他的話逗樂了,撲哧一聲,哈哈大笑起來,笑完,他將搭在榻椅邊沿的手收了回去,支著腦袋,墨黑的眸子注視著溫池:“你這張嘴真是能言會道,可惜你四兩撥千斤的伎倆還是嫩了點。”
聞言,溫池臉上的冷汗都滲出來了。
好在下一刻,時燁大手一揮:“罷了。”
溫池還以為時燁打算放過他了,一口氣還沒完全落下來,卻聽得時燁話鋒一轉,“那你可知本宮為何取了那女人的性命?”
溫池又一口氣提了上去,他忐忑地垂著眼:“不知道……”
這時,朱公公勾著腰走進書房,輕聲道:“太子殿下,那人已經處理好了。”
時燁抬起眼瞼,淡道:“拖進來。”
“是。”
朱公公出去沒多久,便有兩個小太監拖著一具屍體進來了,那具屍體正是不久前跪在書房外那個年輕男人的屍體。
兩個小太監得了吩咐,直接把屍體拖到溫池麵前,輕輕放下。
溫池隻是看了屍體一眼,就嚇得閉上了眼睛。
由於年輕男人被處以杖斃,身子已被打得不成形,他嘴裡和鼻子裡都是未乾的鮮血,眼睛被恐懼和絕望撐到了極致。
男人死狀恐怖,也死不瞑目。
“睜眼。”時燁冷颼颼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溫池不敢睜眼,卻不得不睜眼,他幾乎用儘了全身的力氣才讓自己的眼睛勉強睜開一條縫。
不過當他的目光落在那具屍體上時,登時嚇得看向了一邊。
“看著他。”時燁的聲音再次響起,已是多了一絲不耐。
溫池不敢違抗他的命令,隻得硬著頭皮把目光轉回屍體上。
時燁這才滿意了,看了眼朱公公。
朱公公會意,連忙吩咐兩個小太監:“搜。”
兩個小太監都見過大場麵,連地上的人都是他們出手打死的,搜身對他們而言也是輕而易舉的事,他們蹲下身,麵不改色地在屍體上摸索起來。
不一會兒,他們便從屍體的發間摸出了發絲那麼細小的銀針。
數了數,足有二十根。
“造孽啊!”朱公公早已嚇得麵無血色,撲通一聲跪在地上,狠狠磕著頭,哭求道,“求太子殿下贖罪,都是奴才的錯,是奴才沒用,是奴才疏忽大意,才讓這些賊子有機可乘!”
其他宮女太監見狀,也戰戰兢兢跪得一地都是。
“行了。”時燁不耐道,“哭什麼哭?本宮還沒死。”
朱公公誠惶誠恐:“太子殿下千萬彆這麼說,太子殿下英明威武,乃人中龍鳳,哪裡是這等蛇鼠蟲蟻之輩能夠傷及分毫的?”
時燁沒有搭理朱公公,轉而看向溫池,道:“這些人蠢是蠢,卻有一個優點,那就是堅持不懈,像一隻隻蒼蠅在本宮眼前飛來飛去,打死一隻,還來一隻。”
溫池已經震驚到無法言語,他盯著地上的那些銀針,良久才回過神來。
“那、那是……”
“若是本宮防備不及,那些銀針怕是已經紮進本宮的腦袋裡。”時燁的語氣很淡,仿佛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
“那月善……”
時燁不說話了,表情莫測地欣賞著溫池的反應。
這下哪怕溫池再笨,也明白過來月善嫁入東宮並且接近太子是有目的——她的目的就是殺了太子。
嫁入東宮的人說少不少,可說多也不多,想不到竟然出了兩個對太子有殺心之人……
不。
不一定隻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