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彩繪……
這個名字對溫池來說可謂是非常熟悉了,這些日子以來,前來拜訪竹笛居次數最多的人便是這個張彩繪。
恐怕連三顧茅廬的劉備都沒有她這個毅力。
同時,溫池心裡也升起一股不祥的預感。
果不其然,下一刻,張彩繪又道:“小女閒來無事,便自作主張地辦了一個茶宴,大家聚集起來,拿出各自的字畫相互品鑒一下,順便喝些茶、吃些點心,泛舟湖上,也不失為一件樂事。”
溫池:“……”
樂個屁。
學識過人、字畫了得的人是溫良又不是他,他不久前才現學了一些這個時代的字體,那些狗刨字拿出來丟人都不夠格。
於是溫池委婉地拒絕道:“聽起來不錯,可惜最近我身體抱恙,隻怕是染了風寒,到時傳染給大家就不好了。”
張彩繪瞧著溫池臉色蒼白,看著無精打采,的確像是有病在身的模樣,急忙關切道:“溫公子都已經病成這樣了,還是不要隨意走動為好,正好我那兒有些藥材,等會兒我派人給溫公子送來,溫公子吩咐下麵的人熬一熬,喝下幾副就會好了。”
溫池感激道:“多謝。”
“溫公子不必客氣,小女也是舉手之勞罷了。”張彩繪笑道,“既然溫公子有所不便,小女也就不強人所難了。”
溫池鬆了口氣。
哪知道他這口氣還未徹底落下去,又聽得張彩繪說道:“不如小女先把定下來的茶宴日子取消了,等到溫公子身體好轉之後,再定日子。”
溫池:“倒也不必如此……”
“有必要的。”張彩繪眨了眨眼,“大家可都是衝著溫公子去的呢,倘若溫公子不去,大家又怎會去呢?”
溫池已經無言以對了,畢竟對方是女生,還是個這麼熱情的女生,他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
不過張彩繪也沒有給他拒絕的機會,把話說完,便匆匆忙忙地離開了,口口聲聲說要給溫池拿藥材。
溫池搖了搖頭,走進竹笛居。
平安依然不知所蹤,隻有若芳和若桃蹲在庭院的牆角一邊拔草一邊交談。
聽見溫池的腳步聲後,兩個小姑娘歡天喜地地跑過來。
“溫公子回來了。”
“溫公子見著皇上了嗎?”
溫池轉頭就對上兩個小姑娘眼巴巴的目光,不由得笑了笑:“見著了,還見著了容妃和四皇子。”
說完,他左右看了看,“平安呢?”
若芳撇了撇嘴:“可能又是去找其他小太監了,如今平安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溫公子你也不管管他。”
溫池心想平安可能是個有背景的大佬,他想管也不敢管啊。
“罷了,隨他去。”溫池擺了擺手,“等會兒會有人來送藥材,你們收下便是,我有些乏了,先去休息了。”
折騰了一個上午,溫池已是身心疲憊,他一覺睡到夜裡起來吃了點東西,又栽到床榻上繼續睡了過去。
第二天醒來,溫池精神抖擻。
他想起昨天發生的事,以及時燁喂給他的那顆綠色藥丸,雖然他不知道那顆藥丸有什麼作用,但是根據時燁所說的話應該能猜出來——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如今他和時燁可以說是真正意義上的同生共死,他的性命橫豎都掌控在時燁手裡,反正閒得沒事做,多討好時燁沒壞處。
溫池這麼想了,便也這麼做了,每天都做好蛋糕往太子那裡送。
說來也是奇怪,朱公公每次都讓溫池把蛋糕送進書房裡的案台上,可是每次溫池進去,都未瞧見太子的身影,他心生疑慮,卻不敢多看也不敢多問,每次都是放下蛋糕便趕緊埋著腦袋離開了。
至於時燁是否吃了那些蛋糕,溫池也不太清楚。
這天午後,溫池照常來送蛋糕,卻被朱公公喊住了:“溫公子,太子殿下有所不適,今日就免了,你且回去罷。”
溫池應了一聲,提著食盒轉身就走,走了幾步,他又想自己是不是走得太乾脆了,猶豫再三,還是轉身走了回去。
果然,朱公公抱著拂塵站在那兒,目光頗顯怪異地盯著他。
溫池倍感心虛,趕緊上前,狀似擔憂地問道:“敢問朱公公,太子殿下可是生病了?”
“倒也不是生病……”朱公公欲言又止,眉頭擰成了一團,經過一番內心掙紮,他終於有了決定,“不如你隨我來看看好了,也許你能使太子殿下歡喜一點。”
溫池:“……”
倘若他有這個能力,也就不用見著時燁就像是老鼠見了貓。
於是,本來隻想客套地問一下的溫池就這樣給自己挖了個坑,不得不硬著頭皮跟隨朱公公往裡走。
走到一半,溫池才發現這不是去往書房的路,他忙道:“朱公公?”
朱公公瞥了他一眼,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淡定地解釋道:“溫公子,這是去往太子殿下寢房的路,太子殿下在寢房裡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