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這樣的話,時燁應該也能治好他臉上的燒痕。
哪知道時燁聽完他的話,突然怪異地笑了一聲,他掀起一邊嘴角,似笑非笑地盯著溫池:“既然你這麼好奇,不如我們來做一個試驗。”
溫池瞧見時燁笑,便感覺渾身發冷:“什麼試驗?”
話音剛落,溫池便感覺到有冰涼的指尖抵上了他的喉管,時燁偏沉的嗓音近在咫尺地響起:“我先用手劃破你的喉嚨,再用我的血救你,你說如何?”
溫池:“……”
時燁的指尖逐漸用力,沉重地按在溫池的喉管上。
儘管時燁按得並不疼,卻還是把溫池嚇出了一身冷汗。
溫池整張臉白得沒有絲毫血色,他下意識睜圓了那雙杏仁眼。
時燁看著溫池清澈的眸子裡倒映出了自己的臉,突然輕笑一聲:“你說如何?”
溫池求生欲極強,立即把腦袋搖成了撥浪鼓。
時燁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深,他笑得並不假,反而像是發自內心的覺得愉悅,狹長的眼眸眯成了彎彎的月亮形狀,他問:“你不是很好奇嗎?”
“不不不……”溫池也不知道時燁是在真笑還是在假笑,反正每一種笑都令他感到毛骨悚然,他忙道,“小人一點也不好奇,小人沒有腦子,小人不會思考,小人什麼都不知道,小人就是個簡簡單單的浮遊生物。”
時燁有些疑惑:“何為浮遊生物?”
溫池悲傷地答道:“是一種與小人一樣卑微弱小的動物。”
時燁恍然地哦了一聲:“也許還與你一樣蠢。”
溫池:“……”
這狗太子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
正在這時,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尷尬的氣氛。
未等溫池回應,外麵的人便直接推開門,並匆匆忙忙地走了進來。
“溫公子!你瞧見太子殿下了嗎?”朱公公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地響起,許是由於太過著急,他的嗓音比往常尖銳了許多,“哎喲喂!太子殿下不見了,奴才把這兒都找完了,還是沒瞧見太子殿下。”
說話間,朱公公便已來到了溫池的臥房。
溫池還躺在床上,緊緊裹著被褥,尷尬道:“朱公公……”
可惜朱公公壓根不聽他的話,連眼神都沒往他這邊偏一下,像隻熱鍋螞蟻似的在臥房裡急得團團轉:“這可怎麼辦呀?都怪奴才太馬虎了,竟然連太子殿下的去向都一無所知……”
“那個……”溫池從被褥裡伸出爾康手,“朱公公,你聽我說……”
“太子殿下,你到底去哪兒了?你就這麼走了可讓奴才如何是好呀!”朱公公越說越傷心,滿臉絕望地扶著額頭,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是奴才失職,奴才該死……”
溫池扯著嗓子喊道:“朱公公!”
猝不及防的朱公公被嚇得一個哆嗦,這才從太子殿下不見了的恐懼中緩過神來,懵逼地轉頭看向床上的溫池。
隻見溫池不知何時已經坐起身,他靠坐在床頭,然後一把掀開身上的被褥。
這下朱公公終於看清楚了床的另一頭還躺著一個人,定睛一看——不正是他尋尋覓覓了那麼久的太子殿下嗎?
朱公公又驚又喜:“太子殿下,奴才可算找到你了!”
然而朱公公的喜悅並沒有感染到時燁,不僅如此,時燁的臉還黑得活像是在鍋底貼了兩個小時,他用冷颼颼的目光看著朱公公,啟唇道:“朱賢。”
冰冷的兩個字猶如一盆從天而降的涼水,在刹那間將朱公公澆了個透心涼。
朱公公抖了一下。
時燁道:“誰允許你進來的?”
朱公公弓著腰、低著頭,整個人的姿態卑微進了塵埃裡:“奴才、奴才方才沒找著太子殿下,一時找人心切,才鬥膽進來問問溫公子……”
時燁的聲音冷到了極致:“滾出去。”
“是。”
說罷,朱公公便屁滾尿流地滾了。
朱公公走後,順手帶上了房門。
臥房裡再次安靜下來。
溫池沒想到時燁會突然對朱公公發難,他生怕惹火燒身,臉色蒼白的猶豫了一會兒,然後悄無聲息地捏起已經被掀開的被褥,又小心翼翼地蓋在了時燁身上。
由於他的不小心,也將時燁的腦袋一並蓋住了。
乍一看,就像是給死人搭上白布一樣。
溫池愣了愣,突然就被這個畫麵戳中了笑點,一下子沒忍住,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笑出聲後,他才陡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巴。
可是已經晚了……
那聲“撲哧”仿佛有回音一般,在溫池耳邊久久縈繞個不停。
空氣中蔓延著死一般的安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