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燁?”溫池小心翼翼地開口,“你醒了?”
時燁淡淡地嗯了一聲,他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力。
溫池想起他還壓在時燁身上,趕緊掙紮著要下來:“你沒事吧?我背你回去……”
話音未落,隻感覺摟住他腰的雙手忽然加重力道,並將他更緊地固定住了,與此同時,時燁在溫池耳邊說:隻要你彆亂動,本宮便無礙。”
溫池:“……”
聽時燁這麼一說,溫池瞬間僵住了,他生怕自己的動作會不小心傷到時燁。
兩個人就這樣保持著交疊的姿勢躺在草地上。
不多時,溫池就按耐不住了,此時的他完全是將時燁當做床墊一樣地壓在身下,他沒有著力點,可謂是全身重量都放在了時燁的身上。
然而時燁傷得那樣嚴重……
“時燁,你好些了嗎?”溫池一邊試探性地說著,一邊動作極為輕緩的將身體往旁邊挪去,“我們還是快些回去吧,你傷得好嚴重,還流了那麼多血。”
時燁還是那不鹹不淡的語氣:“本宮無礙。”
溫池趁著時燁不注意,直接掙開他的雙手從他懷裡滾了出來,隨後轉身就去扒拉時燁的手,試圖再次把時燁背起來。
可是時燁並不給溫池機會,猛地拽住溫池的手腕,又將人拉進了懷裡。
溫池跌倒在時燁身上,當真是又氣又急,他想從時燁身上起來,無奈時曄吸取了剛才的教訓,將他的手腕拽得特彆緊。
“時燁!”溫池氣道,“這會兒不是你胡鬨的時候!”
時燁的模樣看上去仍舊虛弱,他那雙漆黑的眸子在月光下宛若黑曜石一般美麗,定定地盯著溫池,他道:“你打算如何背本宮回去?”
溫池愣住,顯然他被這個問題難到了。
“這裡不是東宮,而是在禦花園後麵,倘若碰到他人,你又打算如何向他們解釋?”
“可是……”溫池道,“可是我也不能眼睜睜看著你死掉。”
時燁歎了一聲:“本宮不會死。”
溫池還想說話,卻聽得時燁開口:“過來一點。”
聞言,溫池懵了一瞬,儘管他不知道時燁在說什麼,可他還是聽話地湊了過去。
湊近了,便能清楚感覺到那股血腥味越來越濃鬱,仿佛眼前的時燁在血水裡泡了幾天幾夜。
神奇的是這股濃鬱的血腥味聞起來並沒有溫池想象中那麼惡心,反而像是帶著一絲清香的甜味,這絲甜味好像有了生命力似的,急迫地往溫池鼻子裡鑽。
溫池感覺到了些許不對勁,但是和眼前重傷的時燁比起來,那些不對勁很快就被他拋到了腦後。
“看著本宮。”時燁的目光始終沒有從溫池身上離開過,他啟唇道,“你看本宮像是會死掉的樣子嗎?”
溫池趕緊打起精神,仔細看了看時燁的脖子和臉,隨即震驚地發現時燁的皮膚竟然在慢慢吸收著那些血液。
不過片刻的功夫,時燁的皮膚再次變得光潔無瑕,在月光中如同潔白的玉石,泛著柔和又清冷的色澤。
這一瞬間,溫池驚到說不出話來,他睜大眼睛,怔怔看了許久,才猛然意識到什麼——
對了,那天晚上……
時燁便是用自己身體裡的血來給他療傷。
他一直以為時燁的血隻有治愈的作用,想不到還能自愈。
溫池下意識地摸了下時燁的衣服,發現原本被血液浸透的衣服也不知何時已經乾了。
“你……怎麼會這樣……”溫池居然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詫異,他感覺自己的大腦被許多東西塞得滿滿當當,快要炸開,他很想理清這些思緒,可是他越想靜下心來就越焦躁。
連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他情緒上的變化,他隻感覺自己的身體越來越熱,好像有一顆火球在他的身體裡橫衝直撞,他的眼神逐漸迷離起來,一瞬不瞬注視著時燁:“你的血好香啊。”
時燁察覺到了溫池的變化,他稍作一愣,很快鬆開了抓著溫池手腕的手。
“溫池。”
溫池仿佛聽不見時燁的聲音,他把本就鬆鬆垮垮的裡衣往下拉了拉,頓時露出如牛奶一般白皙的胸膛,他湊上前趴在了時燁身上,像隻小狗在時燁脖子上和臉上嗅來嗅去。
“時燁,你身上真的好香。”溫池嘴裡碎碎念地說著,他眼裡沒了神采,呆呆的目光在時燁身上遊弋。
時燁躺著沒動,雖然他能自愈,但是這極為消耗他的力氣,以至於他現在沒法站起來,也就一雙手能動。
“溫池。”時燁像往常那樣捏住溫池的下巴,他直視著溫池空洞的眼眸,“你離本宮遠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