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頂十分不穩,兩邊的屋簷傾斜而下,隻有最中間那一橫能夠停留幾隻小鳥。
可是那個人就站在中間那一橫上,站得穩穩當當、紋絲不動。
而時燁就在下麵的庭院裡,他沉默不語地幫著兩個丫鬟整理藥草。
就在這時,那個女人瘋瘋癲癲地從屋裡衝了出來,她的雙目通紅,整張臉卻慘白得沒有一點血色,看上去猶如隻會出現在夜間的鬼魅。
女人手裡拿著枕頭,三步並作兩步地走到時燁身後,她將意料不及的時燁按在地上,二話不說就用枕頭捂住了時燁的臉。
兩個丫鬟見狀,驚叫一聲,手腳並用地往後退去。
“你早就該死的,你不該出現在這世間,你就是個魅惑人心的怪物。”女人發狠地按著枕頭,又哭又笑,罵罵咧咧,“不,花家人都是怪物,就連我也和你一樣是個怪物,等你死了,我就來陪你,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
時燁平靜地躺在地上,安之若泰地接受著死亡的到來,就像以往任何一次那樣。
可是這次不一樣的是,有個人在他耳邊哭,哭得非常傷心。
那個人似乎想把女人拉開,然而他沒有實體的身體碰不到女人,也碰不到時燁。
那個人很崩潰,他哭著喊時燁把女人推開,他哭著懇求時燁活下去。
哭到後麵,那個人越來越絕望,連聲音都哭啞了。
原本時燁打算就這麼死去,卻在聽到那個人的哭聲後,他第一次有了反抗女人的想法。
時燁用力推開女人,他聽見女人倒地發出砰的一聲,那兩個被嚇得心驚膽戰的丫鬟連忙過去扶起女人。
他睜開眼,隻見刺眼的日光下,那個人長著眉心痣的杏眼男人彎腰趴在他身旁,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那張臉在記憶中逐漸模糊,又在這一刻逐漸清晰……
最後,那張臉和溫池的臉重疊起來。
不久前的溫池還哭得很厲害,即使這會兒止住了哭聲,那雙眼睛也是紅彤彤的,他眼神迷離,一個勁兒地在時燁身上嗅來嗅去。
時燁躺了一會兒,感覺身上漸漸來了力氣。
他沉默地伸手推開溫池,結果溫池又像隻小狗似的湊了上來,甚至變本加厲地用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把臉埋在他的脖頸間,格外小心翼翼地舔了一下。
時燁頓了頓,沉聲道:“溫池,你知不知道自個兒在做什麼?”
但凡溫池稍微清醒一些,便能聽出時燁聲音裡的冷意。
可是此時此刻他的腦海已經糊成了一團,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出了什麼問題,他著了魔一般的迷戀上了時燁血液裡那股若有似無的香甜氣息。
“為什麼你的血液裡有香味呀?”溫池又不管不顧地靠在了時燁身上,他又伸舌在時燁的脖頸間舔了一下,喃喃道,“好香啊。”
剛把話說完,他又被時燁捏住了下巴。
這次時燁沒有刻意收住力道,疼得溫池的眉頭都皺了起來,一雙杏仁眼水霧朦朧:“啊,痛……”
“看來是本宮高估你了。”時燁對上溫池毫無神智的目光,語氣裡竟有幾分無奈,“你不僅不會飛簷走壁,連最基本的自控力也沒有,就跟那皇帝一樣好騙。”
他不過是想試探一下溫池而已,卻沒想到溫池真是一點武功都不會。
可是那個人……
明明那個人的輕功了得……
時燁想得入神,忽然感覺下巴上一疼,他回神就發現溫池不知何時爬到了他身上,手腳並用地抱住了他,並張口咬住了他的下巴。
時燁:“……”
溫池咬了一口就鬆開了,他對著時燁嘿嘿一笑,又小心翼翼地在時燁下巴上舔/舐起來,他的動作很輕,就這麼舔了一會兒,見時燁沉著臉沒反應,忽然小雞啄米似的在時燁嘴唇上親了幾下。
溫池的吻也沒什麼技術可言,除了舔就是親,除了親就是啃,來來回回隻有這麼幾個花樣。
然而隻需要這幾個花樣,便足以撩撥起時燁身體裡的火氣。
時燁摟住溫池的腰,在溫池懵懵懂懂的又要湊過來親他嘴唇時,猛地翻身將溫池壓下了身下。
突如其來的變故讓溫池有瞬間的清醒,他眼中的茫然即刻被驚慌和無措代替,可惜他還沒來得及張口說話,就被時燁結結實實地堵住了嘴巴。
時燁用小腿擋住了溫池掙紮的雙腿,一隻手將溫池的雙手按在頭頂上,另一隻手悄無聲息地摸到了溫池的腰間。
由於溫池隻穿了一件白色的裡衣,時燁的手抓著衣擺往上一撩,就露出了那如牛奶般白皙的腹部和胸膛,在這夜裡白得幾乎反光。
“太、太子殿下……”溫池喘著氣,迷迷糊糊地說,“我怎麼了?我剛才怎麼了?”
溫池遲鈍地察覺到了自己的異常,他感覺自己的思想和身體都失去了控製,他想讓自己清醒起來,卻又感覺他的腦海在沉甸甸的往下墜。
直到有什麼東西進來時,他才徹底清醒。
痛得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