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溫池不能越過時燁直接和皇上見麵,可能皇上事先知會過時燁,這次時燁並未帶著溫池一起,而是直接讓皇上身邊的太監來到竹笛居將溫池帶走。
如果溫池猜得沒錯的話,皇上見他應該還是為了晉州蝗災的事。
果不其然,當他被太監領著來到皇上的書房外時,便瞧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溫池定睛一看——
那不是四皇子時錦嗎?
許是聽見了身後的腳步聲,時錦轉過身來,露出了那張寫滿疲倦的臉,他見來人是溫池,臉上露出些許罕見的喜色。
“溫公子。”時錦歡喜道,“想不到你也來了。”
溫池走過去,和時錦寒暄了幾句。
趁著公公進去稟報的功夫,溫池不動聲色地打量了一下時錦蠟黃的臉色以及發黑的眼袋。
沒想到這才幾日未見,時錦竟然已經憔悴成這個樣子。
時錦作為裡的主角攻,其外貌自然是無人能敵,唯一能壓過他的太子早就被毀了容,不足為懼,而剩下的男配們隻有淪為陪襯的份。
溫池作為一個顏控,也一直認為時錦是全國第一帥,哪知道如今這全國第一帥也有翻船的時候……時錦這副模樣著實不怎麼好看。
時錦似乎察覺到了溫池的想法,他訕訕笑了幾聲,無不尷尬道:“我近日來睡眠不好,恐是臉色不佳,還請溫公子見諒。”
溫池左忍右忍,還是忍不住問道:“瑄王還在為晉州蝗災一事煩惱?”
“那倒不是……”時錦遲疑地說完,便沒了後文。
連他也不知道自己身上出了什麼毛病,這些日子以來總是心神不寧,隻要在夜裡閉上眼,就能想到林將軍撫琴的畫麵。
若說那畫麵極美、令人賞心悅目也就罷了。
可是林將軍一個粗人做小女人姿態撫弄古琴,還會向他投來一兩個意味深長的目光,那畫麵真叫人不忍直視……
時錦不認為他愛上了林將軍,可若是他對林將軍沒有一點念想,又怎會日夜思念著林將軍?
如此下來,時錦甚至在想是不是林將軍對他下了蠱。
他本想請邊疆的蠱師過來為他看看,然而轉念想到近年來林將軍的所作所為,他又不願意用這麼下作的想法去懷疑一個屢立戰功、為國家開疆辟土的將軍。
時錦掙紮了很久,幾乎沒有合上過眼睛,他很想找人訴說一下,可他又知道不能將這件事對外透露一個字。
麵對溫池那道寫有真切擔憂的眼神,時錦還是搖了搖頭,笑著說道:“也許是最近太忙了,沒歇息好。”
溫池也不知道時錦這句話是真是假,不過他沒有立場問那麼多,便沒再說話。
過了一會兒,剛才進去稟報的太監出來了,讓溫池和時錦一起進去。
兩個人走進書房。
皇上已經在那兒等著了,擺了個請的手勢,讓他們兩個人入座。
再見到這個九五之尊,溫池的心情仍舊像上次那麼忐忑,他儘量埋著頭,專心看著自個兒腳尖,也不敢在餘光中看皇上一眼。
皇上像是能理解溫池的心情,倒沒有急著和溫池說話,而是讓宮女沏好茶、擺放好點心,隨後有一搭沒一搭地和時錦拉起了家常。
溫池坐在邊上,安安靜靜地聽著。
皇上也注意到了時錦難看的臉色,關心地問了幾句,也被時錦用沒有歇息好的理由敷衍過去了。
“老四,你這孱弱的樣子讓朕不太放心把晉州的事交到你手上。”皇上歎口氣,“朕知道局勢逼得緊,你壓力大,可朕又何嘗不是頂著壓力幫助你?”
時錦低下頭:“是兒臣不好。”
“你是朕的兒子,你沒有不好,朕之所以把那麼重要的差事交給你,也是朕相信你有那個能力為朕排憂解難。”皇上寬慰地拍了兩下時錦的肩膀,沉聲道,“再過兩日你便要啟程了,回去好生歇息一下,朕隻想看到你精神抖擻的樣子。”
時錦感激道:“兒臣知道了,多謝父皇。”
皇上點了點頭,鋪墊好一切後,才把目光轉向在邊上當透明人的溫池:“你方才聽了朕的話,有何感想?”
冷不丁被點名的溫池瞬間緊張起來,他攥緊手心,腦海裡飛快回想了一遍剛才皇上和時錦的對話。
半晌,溫池小心翼翼地開口:“祝願四皇子一路順風。”
皇上:“……”
時錦:“……”
皇上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似是被溫池的話堵著了,好一會兒才說:“朕問你,你願隨時錦他們一同去晉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