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見花子藏想用舌頭把那個帕子頂出來,便搶在花子藏動作之前開口:“吐吧,你吐出來多少次,我就往你嘴裡塞多少次,反正帕子掉在地上又不是往我嘴裡塞。”
花子藏:“……”
男人的話很快起了作用,花子藏居然就這麼妥協了。
溫池眼睜睜看著男人又從衣兜裡掏出一條嶄新的粉紅色帕子,作勢要塞進他嘴裡,他連忙配合地張開嘴巴。
男人見自個兒還沒把帕子遞過去,溫池就已經張大嘴巴的在那兒等著了,頓時有些怔愣,不過片刻之後,他又樂嗬起來,隨意把帕子往溫池嘴裡一塞,動作比剛才對待花子藏時溫和了不少。
“我就喜歡林公子這樣的聰明人。”男人嬉皮笑臉地說道,“你識相點,我也少辛苦點,這不是雙贏的局麵嗎?”
溫池心想雙贏個屁。
但是他這會兒著實不舒服,後頸還疼著,四肢也格外酸麻,既然暫時逃不掉,還不如讓自己少受點罪。
本來溫池還在想能不能從男人嘴裡套出點話來,結果男人隻是進來看看他們而已,見他們又安分下來,便準備出去了。
臨走前,男人還用手指了指花子藏:“我們幾個兄弟就在外頭守著,所以彆起那些花花腸子,不然我們幾個兄弟可不會像現在這麼客氣。”
撂完狠話後,男人轉身走出柴房。
柴房裡又安靜下來。
溫池閉上眼歇息了一會兒,等他睜開眼時,身邊的花子藏仍舊安靜如雞。
溫池奇怪地轉頭看去——
隻見花子藏神情呆滯地望著對麵的草垛,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他的嘴巴微張,裡麵還塞著不久前掉在地上的帕子,隻是他那反應就好像塞在嘴裡的不是帕子,而是幾隻蒼蠅。
見狀,溫池倒是突然想起來。
來到晉州後,他和花子藏同桌用膳過好幾回,每回都能瞧見花子藏不太愛動筷子,為此時錦還特意問過花子藏是否飯菜不合胃口。
花子藏說他在外遊曆行醫時走過許多條件艱苦之地,也無意間吃錯過許多東西,久而久之,便養成了嘴挑的習慣,但凡是送進嘴裡的東西都會格外謹慎。
也難怪之前溫池錯把太子殿下送來的木匣子當成糕點盒子送出去時,花子藏猶豫了一瞬,才裝作若無其事地接下了木匣子。
想到這裡,溫池真是無比同情花子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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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男人又來了,這次他身後跟著四個同樣人高馬大的男人。
幾個人走上前,相當不客氣地把溫池和花子藏從地上拎了起來。
為首的男人揮了揮手,催促道:“趕緊走。”
其餘人紛紛應了聲,抓起溫池和花子藏就往外走。
可憐被捆綁得五花大綁的溫池和花子藏就像那案板上的魚肉,連絲毫掙紮的餘地都沒有。
走出柴房後,外麵就是庭院。
此時已經到了深夜,抬頭便能瞧見夜空中的繁星,還有一輪接近滿圓的月亮高高地懸掛在天邊,即便庭院裡沒有燭光,那片灑下來的星光和月光也勉強照亮了庭院。
溫池隱約瞧見庭院的空地上站著幾個人。
他探著腦袋仔細瞧了瞧,這才看清楚那裡不僅站了幾個人,還有個人大大咧咧地坐在躺椅上,還翹起了二郎腿,看那悠哉的樣子可能是這群人之首。
這時,有個人從屋裡小跑出來,手裡拿著什麼東西。
“老大,你看這個!”那些人和溫池隔得不遠,說話聲很輕易地傳進了溫池的耳朵裡,“你這個木匣子做工精致,是難得的上品,拿出去肯定能賣個好價錢!”
被喊做老大的人收起了翹著的二郎腿,伸手接過木匣子,過了一會兒才說:“這玩意兒摸上去像是宮中所出。”
那些人聞言,頓時興奮起來。
“真的?”
“我的娘誒,那我們豈不是賺大了?”
“想不到這個姓花的手裡還有宮中的玩意兒。”
溫池聽著那些人的對話,眉頭越皺越深。
如果他沒有猜錯的話,那個木匣子應該就是他今晚想要拿回去的木匣子,哪知道他沒拿回去不說,還讓木匣子落入了這些賊人手裡。
剛想完,溫池眼前驟然一黑。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是怎麼回事,就聽得往他嘴裡塞帕子的男人說道:“林公子,沒讓你看,就彆亂看,小心看著看著把眼睛給看沒了。”
溫池被男人陰森森的語調嚇了一跳,趕緊把腦袋擺正。
他們被這些人壓著走了一段路,途中還鑽了幾個洞,一路跌跌撞撞,後麵似乎出了周府,最後被帶進一輛馬車裡。
溫池嘴裡塞著帕子,腦袋上罩著頭套,左右兩邊還跟著抓他出來的兩個男人。
他不敢輕舉妄動,連呼吸都格外小心翼翼,他不自覺地攥緊手裡,既害怕又忐忑。
這種狀態持續了很久。
就在溫池感覺自己快要被馬車晃得吐出來的時候,馬車總算緩緩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