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3 章 受傷(1 / 2)

第103章

然而時燁並沒支撐多久,冷不丁的,他又嘔出一口血來。

“時燁!”這下溫池是真的被嚇到了,他原以為時燁身上的傷會很快好起來,可是眼下看來還是很嚴重,他把阿孤放到一旁,緊張地湊過去,“你這樣下去不行,我還是讓若桃請個大夫來給你看看好了。”

時燁痛苦地蹙著眉頭,聞言輕輕搖頭:“不用。”

溫池看著時燁慘白至極的臉,忽然間呼吸急促起來,一時間仿佛有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擰著他的心臟,讓他疼痛得身體都在微微發抖。

他總覺得有哪裡不對。

時燁不是擁有很強的自愈能力嗎?為何都過了半個時辰卻還是這副血淋淋的樣子?

“可是……”溫池頓了下,勉強讓自己的聲音抖得沒那麼厲害後,才道,“可是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現在該怎麼做才能幫你?”

時燁疲憊地閉著眼,放在身側的手卻摸索到了溫池的手,他似乎沒什麼力氣,隻能輕輕捏了下溫池的手。

“你什麼都不用做,”時燁道,“我還死不了。”

說完,他放緩呼吸,像是慢慢睡了過去。

溫池見狀,不敢再打擾時燁,於是抱著又開始在時燁身邊亂拱的阿孤安安靜靜地坐在床邊發呆。

哪知道時燁這一睡就是兩天兩夜。

期間溫池趁著時燁熟睡,幫他把凝固了血汙的衣服換下,並將身上的血漬擦拭乾淨。擦拭時,他發現時燁身上有很多刀傷劍傷,儘管已經愈合了不少,可是看起來仍舊猙獰刺目。

溫池笨拙地包紮完那些傷口,收拾好殘局後,那些被壓在心底的疑惑再次浮上來——時燁怎麼會帶傷出現在那片竹林邊緣?

而且還傷得這麼嚴重。

為此,溫池特意去問了若桃。

可惜若桃聽完溫池的話,搖了搖頭:“奴婢不太清楚。”

溫池疑惑道:“你不是太子殿下的人嗎?連太子殿下的行蹤都不清楚?”

若桃似乎有些無奈,還是搖了搖頭:“回公子,奴婢隻是替太子殿下辦事,並不像左枝那樣時常在太子殿下身邊伺候,關於太子殿下的很多事,奴婢都不太清楚。奴婢身為奴才,也不敢過問主子的事兒。”

溫池見若桃的確是一問三不知,便也歇下了繼續問的心思,他沉默片刻,轉而問道:“我們還要在這裡呆多久?”

“依照前些年的例子,應該是五日後即可啟程回宮。”若桃道,“容妃娘娘還在山莊裡住著,大家都不好擅自離開。”

溫池點了點頭。

滿打滿算還有五天時間,足夠時燁恢複過來,倘若到時候時燁還沒醒來的話,他也可以向容妃請示在山莊裡多留幾天。

隻是不知道時燁什麼時候醒來。

想到這裡,溫池心裡憋得慌,那種感覺就像是被人按在水裡一樣,窒息感化作長長的藤蔓,一點一點地爬滿他的神經,並且勒住:0

他的神經。

在時燁昏迷不醒的這段時間裡,他也仿佛被抽掉了靈魂似的,無論做什麼事都提不起勁來,整日整夜地守在時燁床前發呆。

阿孤經常往這邊跑,每次小太監苦兮兮地找來時,阿孤就扒著溫池的褲腿不放,一旦溫池要把它抱給小太監,它就開始可憐巴巴地哼哼唧唧起來。

溫池對這種小動物最沒有抵抗力,阿孤才哼哼唧唧一會兒,他就繳械投降了,於是和小太監商量,暫時把阿孤養在他身邊,等他走後再把阿孤還給小太監。

小太監自然是不肯的。

雖然溫池來自東宮,但是小太監不知道溫池在東宮的地位如何,更不知道溫池在太子殿下那兒是否受寵,若是溫池在太子殿下心裡還比不上這隻白狐,那小太監同意的話簡直是在自尋死路。

可是小太監也不敢得罪溫池,他抱著不停掙紮的阿孤,整張臉皺成一團,表情裡的為難幾乎凝為實質。

溫池見小太監如此糾結,也不想再為難他,擺了擺手道:“罷了,你把阿孤帶回去吧。”

小太監如獲大赦,忙不迭彎腰向溫池鞠了一躬,感激不儘地說道:“多謝溫公子體諒。”

眼睜睜看著小太監抱著阿孤一溜煙跑得無影無蹤,溫池哧笑一聲,轉身進了屋子,看見時燁還無聲無息地躺在床上。

時燁身下的床單和身上的被褥都被溫池換過了,其過程的艱難程度就不再贅述,反正是累得溫池半天沒從椅子上爬起來。

溫池輕手輕腳地走到床邊,垂下眼皮,就這樣看了時燁許久。

許是時燁躺了太久的緣故,他的臉色越來越蒼白,就像窗外的皚皚白雪,瞧不見一絲血色,他的嘴唇發乾、唇色很白,看上去極為虛弱。

時燁這種狀態從那夜一直持續到現在,沒有絲毫好轉。

溫池坐到床邊,慢慢抓住時燁的手。

他感覺到時燁的手很涼,從手心涼到指尖,明明他抓著的是時燁的手,卻宛若在抓著一攤涼水。

在他記憶中,無論是時燁的臉還是時燁的手都很涼,好像時燁這個人本身就體溫偏低,甚至低於正常人的範疇。

但不知是不是溫池的錯覺,貌似時燁的體溫更低了。

溫池猶豫半晌,決定去竹林那邊看看——既然時燁從那邊過來,那邊也許會留下一些線索。

儘管溫池心裡這麼打算著,卻還是耐心地等到了晚上。

冬季入夜早,天剛暗,整個山莊便陷入一片沉寂中,就連鬨騰了一天的林俞和月桂也早早地回屋歇下了。

溫池在其他屋裡的床上睡了一個多時辰,等他醒來時,夜已深,他見時候差不多了,便提著一個燈籠走出屋子。

推開門,便有一陣夾著雪的夜風吹來,吹在臉頰上有些生疼,好在溫池早有準備,他緊了緊身上厚重的氅衣,將氅衣後麵的連衣帽往頭上一蓋,低著頭快步走進雪地裡。

今夜的雪下得格外大,不僅在地上積了厚厚一層,連屋子後麵的湯池也:0

被覆蓋得瞧不清往日的形狀。

幸好那片竹林就在湯池後麵,離得不遠,溫池隻需要埋頭往前走便是。

然而這夜風吹得太狠了,溫池才走出約莫一半的路程,夜風冷不丁吹破了他手裡提著的燈籠,燈籠裡的燭火也被吹熄,周遭的朦朧夜色瞬間侵占了溫池的全部視線。

幸好溫池出門前拿上了火折子,他摸了摸放在袖口的火折子,打算繼續往前走,等風勢小些後再把燈籠點亮。

銀色月光灑下,溫池隻能勉強看清前方是否有障礙物,不過他多少會些武功,在夜裡行走並不是多麼困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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