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 病症(1 / 2)

不規律的閃電貫穿整晚,第二天天氣很陰,空氣裡彌漫一股腥濕古怪的氣味。

興許暴風雨就要來了。

林秋葵從祁越的反應裡猜的。

第二天大清早——可能是清晨,也可能午後,或許傍晚。自從「異種龍」在雲上建立宮殿,宮殿擋住太陽,導致天空不再按規律的亮暗變化後,沒有鐘表的人們不得不憑借直覺判斷時間。

清晨,林秋葵還沒睡醒,屋裡便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

不知道祁越在忙什麼,好像不停地走來走去、走進走出,惹得一片門板也吱吱呀呀地開關。

幾滴雨伴風吹進來,落到眼皮上,驚醒林秋葵。

“祁越……”

她非常本能地、含糊地叫了一聲。

祁越聽到聲音,走過來,抽一條被子把她從頭到腳嚴嚴實實地裹起來,再解掉鐵鏈,帶她來到一個全新的地方。

陰冷,安靜,發出聲音有隱隱約約的回音。

四麵八方灰撲撲的色塊交疊投影於視網膜上,大約十分鐘,林秋葵意識到這裡可能是一個山洞。

天然的洞,地勢極高的洞窟,也許曾經是某隻野獸躲避危險的巢穴,如今被祁越占為己有。

祁越繼續來來回回地搬東西,外頭的風越刮越烈,撞到洞壁變做此起彼伏的嗚咽聲。

林秋葵犯著困,迷迷糊糊再鑽進被子裡睡。

半夢半醒間,一道淺影落下來,好像有人在親吻她的額頭。

很淡,很夢幻的觸感,溫柔得讓人幾欲落淚。

然而她掙紮著掀起眼時,入目原始而蒼涼的洞空空蕩蕩,並沒有祁越的蹤影。他不在。

欣然抬起的長睫終又悵然地垂下,她無所事事地趴了好一陣子,打算給自己找點事做,就扒拉過床邊幾袋沉甸甸的東西,開始收拾行李。

“牙膏。”

“牙刷。”

“杯子。”

“……劉海卷?”

她特彆仔細地觸摸每一樣東西,利用形狀和觸感細節猜測手裡的物件名稱。

有時摸得太快,放下就忘,還得折回去重新感覺一遍;有時實在摸不出來,她停下來,眉眼微微皺著,顯出一副前所未有的被難住的表情。

這是一個很好打發時間的遊戲,她自己玩著,自言自語,說不上多喜歡,左右不算討厭。

也是經過這個無聊的小遊戲,祁越止步看了兩眼,隱隱發覺林秋葵變得比以前更外放,也更笨重,就像被凍住的思維跟不上身體速度。

——你怎麼了?

他應該問的。

他仍舊沒問。

“這是香水嗎?祁越。”

她叫他的名字,把難以分辨的東西遞給他。

她從來沒有這樣依賴過他,信任他,需要他,但他麵對麵長久地凝視她時,她是看不見的。

她看不到,他不出聲。他們之間突然降臨的疾病與沉默,像橋也像牆,讓他們忽遠又忽近。

“——知道了。這是香水。”

造型彆致的香水瓶、貓鈴鐺、蝴蝶發卡、遮陽帽……不知道祁越從哪裡收刮到這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不過林秋葵漸漸找到規律。

假設她問一個東西是不是A,是的話,祁越沒反應,不是直接抽走。她問一個東西是A還是B,他屈指敲一下附近的岩石,代表A,兩下代表B。要是一個都不敲,說明這樣東西既不是A也不是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