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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衣覺得自己隻恍神了那一下，恍神後再看葉宜淺如今的高度，不禁就隱隱頭疼。
但再怎麼頭疼，她還是義無反顧地挽起了袖子。
徒手攀爬無非就那幾個訣竅，對這些訣竅其實林衣並不陌生，為了生存下去曾經很多事她都經曆過，也都努力學習過，若是換做理想狀態的她即使動作沒葉宜淺那麼揮灑自如，卻也絕對不怵。然而無奈的現實是，短短不足一個月的訓練量，致使如今的身體素質還暫時跟不上趟，很難提供理想中的力量支撐。
即使如此，挽起袖子的林衣還是毅然扣著外立麵攀了上去，也虧得葉宜淺選的攀登處挺不錯，凸凹有致的裝飾麵和形成角度的牆壁都方便為身體提供支點。林衣緊貼著牆壁，利用自身的柔韌一路避開難點，專尋有利的支撐點往上，雖然動作狼狽吃力了些，但不消片刻竟也成功地攀到了一樓和二樓之間。
也許是不方便吱聲，也許是還有點賭氣，總之林衣這麼做的時候是一聲不吱的，所以上頭的葉宜淺直到偶然下看時才發現居然有個緊咬不放的尾巴。此刻她已經置身四樓的高度，而林衣還在二樓層麵移動，因為外立麵布局的不同，二樓到三樓間比較光潔，林衣此刻的肢體力量又不足以如葉宜淺那般輕靈騰挪而過，此刻是有幾分受困於此的狀態。
見她麵帶吃力之色，葉宜淺也不能當真坐視不理，便三兩下迅速地再次降到附近的高度，她蹙眉低頭看了林衣，小聲詢問道：“不是說好了回樹上等嗎？你跟上來做什麼？”
不知是存心還是無意，當這麼問時，葉宜淺的一隻腳跨過了光潔的壁麵，穩穩蹬在兩個大的支撐點之間，正為缺乏著力點發愁的林衣見狀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奮身一躍單手抱住那腿穩住了身體平衡，這才騰出空來，喘著氣回答了一句：“跟上來做什麼？看就知道，跟上來拖後腿啊。”
這一句自嘲並沒有起到逗笑效果，葉宜淺仿佛沒聽見般，隻騰出一隻手來幫助林衣上去，得了這份助力，加上有了新的著力點，林衣很順利就一鼓作氣翻越了難關，穩穩和葉宜淺一同落腳在了三樓窗邊的牆體外沿上。
窗外的那一道牆體外沿雖然很狹窄，但畢竟能容一個人正常站立，貼牆正常站起的林衣緩了一口氣，趕緊借機抖抖手腳舒緩肌肉緊張，而葉宜淺依舊伸著一隻手在貼身攔著她，大約對這副抖手抖腳的模樣看著不放心。
“放心，我不恐高，不會一個眩暈成了失足少女栽下去的。”緩過來的林衣依舊有點喘，但麵色已經恢複如常，她推開葉宜淺的手臂，原地在狹窄的外沿上跳了跳以顯示自己的平衡性：“就算在攀爬這個環節上確實是我拖了你後腿，但相信我，帶上我你肯定不會後悔的。”
說這話時林衣沒怎麼笑，語氣就如同回到了初識時的狀態，也許是聽出了那語氣中的情緒，葉宜淺遲疑了一下，選擇耐心解釋道：“不是拖不拖累的問題……我早說過，你不必冒這個危險的，你又不真的是誰的女友，何必一定跟來？”
之前在眾人麵前被搪塞過去的問題，此刻兩個人的時候又被搬了出來，這讓林衣覺得葉宜淺有時還真是認死理。“好，我不是誰的女友，但總是你的朋友吧？”於是她想也不想一把反抓住葉宜淺的胳膊，脫口而出道：“我不為彆人為了你總行了吧？我說了要和你在一起，就要在一起，你彆想甩了我。”
說完後，林衣才覺得自己大概說得太煽情了點，因為這回，葉宜淺沒與她對視，而是有點不自然地彆開了頭。
煽情就煽情吧，林衣略尷尬地捏了捏耳朵，想著，反正友情也需要煽情才能鞏固。
接下來，倒是很有默契地，兩個人都沒在提起這一段。休息夠了的林衣提議繼續，而應該是明白了林衣的決心，葉宜淺也沒再多說什麼，領著她就往更高處攀去。
“你打算做什麼？”對此林衣其實有些不解，就低聲問道：“我知道你徒手攀登很厲害了，但為什麼要攀這麼高？之前顧師兄他們三個進去沒多久就傳出了槍聲，從常理推斷，他們在下麵幾層樓的可能性更大吧？”
“從常理來說確實是那樣沒錯。”輕聲交談並不能對葉宜淺的動作構成影響，她一邊曲屈張開手掌輕盈地攀附著牆麵凸起處移動身體，一邊回答道：“但是槍隻響了三聲就再沒動靜，我們現在根本不知道他們在哪裡……而你說的，那些回去的東西現在多半都在一樓徘徊，所以我想從上往下搜索，先去四樓的最終目的地重症監護室，如果沒人，再一點點往下去，這樣比較安全，也不容易錯過……”說到這兒她已經在三四樓之間的外立麵上找好了穩定的支撐點，於是就側掛其上低下身，把手伸給林衣，同時問道：“你覺得呢？我這個計劃還算可行吧？”
這樣側掛著翻身拉人其實很有難度，但看著還有餘力與自己討論問題的葉宜淺，林衣也就不客氣地一把拉住她，吐氣道：“反正彆想甩了我，其餘都聽你的。”
這句回答明明沒什麼可笑的，但之後她就看到葉宜淺今晚第二次現出了淺淺笑顏。
嚴肅的人笑起來還真是有優勢……林衣腦海中倏地莫名翻過這麼一個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