犯人也在觀察他們,但他的觀察力顯然沒有這麼強,耐心也是。見遲遲沒有人站出來,他立刻不耐煩了:“怎麼?怕死?不敢出來?”
“我數到三,如果你還不出來,我就隨機殺一個人,你覺得怎麼樣?”
在場的眾人幾乎要尖叫出來,他們用焦灼而懷疑地目光掃視著周圍的人,求求你,求求你,趕緊站出來!我不想成為那個被殺死的隨機的一員啊!
“三!”
如同死神在揮舞著鐮刀。
“二!”
又宛如定時了的炸彈在進行最後的倒計時。
“一!”
最後的時限終於到來。
幾乎是同時,警校組的五人動了,與此同時,那幾位真正的近藤,也有兩位因為實在受不了這種仿佛要殺人的罪惡感,而站了出來。
“噢?”領頭人頗有幾分詫異,他看著站起來的三個人——是的,三個。雖然當時警校組五人都動了,但是良好的默契和出色的觀察能力,讓其餘四人都止住了最終的動作,真正站起來的隻有降穀零。他們在賭,賭這個領頭人其實並不知道真正的近藤長什麼樣,要不然他完全沒有必要選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在這麼多人的場合下,來找一個人。
他完全可以跟蹤對方,再私下將其綁走以達到自己的目的。
但任何賭博都有失敗的概率,而人命經不起賭博,所以他們又留了一條後路,由其中一個人冒充是近藤去試探對方,如果成功了,那就皆大歡喜,他們自己的身手他們自己清楚,總比在場的這些無辜群眾強;如果失敗了,也沒人能證明他們不姓近藤,最壞的結果就是對方直接不分青紅皂白,一口氣將在場所有姓近藤的都殺了,所以他們五個人都想自己來,但卻敗給了降穀零的速度。
他們隻能暗暗瞪了他一眼,又礙於要顧全全局,隻能無奈放棄了站出來的想法——如果全部站起來就未免太過惹眼、太過奇怪了,反而適得其反。
領頭人確實不知道對方長什麼樣,他其實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隻知道對方姓近藤,照片倒是有發過來,但拍的不是那麼清楚,他想著,這種送死的事,怎麼也不可能有人冒名頂替,也沒當回事,繼續道:“近藤株式會社的近藤?”
聽到這話的其他兩人立刻就鬆了口氣,腿軟地縮了回去,立刻降低了存在感。
真正的近藤——也就是那位帶著六七歲孩童、特彆巧就坐在他旁邊的近藤先生,原本正一臉慘白的顫抖著,準備迎接未知的命運,正在這時,在他旁邊的金發青年撞了他一下,將他撞倒在地。
近藤一懵,再回頭時就見金發青年一臉倉惶絕望地想往回躲,卻被人冷不丁用槍指住了。
近藤更懵了,等等?他不是才是近藤株式會社的那個近藤嗎?為什麼對方會一臉他才是本人的樣子?難道有兩個近藤株式會社?
近藤不解,近藤懵逼……
但顯然金發青年的舉動讓眾人都將目光移到了他身上,就連領頭人也將視線移了過來:“你就是近藤?近藤勳?”
真正的近藤勳瞪大了眼睛,冷汗從額頭冒了出來,他猶豫又掙紮了一會兒,終究還是試圖站出來,他不能讓這個無辜的青年代替他承受這種無妄之災。
但他的動作又被青年似乎驚慌失措往後倒退的動作製止了。
一次是巧合,兩次……也是巧合嗎?他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青年,卻正對上對方那雙紫灰色的眼睛。
冷靜,沒有一絲慌張,甚至還帶了一絲安撫。
近藤勳:“……”
他有些恍惚,但確實沒了動作,安分地蹲了回去,同時將自己的兒子往身後藏了藏。
等他再抬頭,就見金發青年一臉慘白地搖了搖頭,但又在對方的槍口下,不得不絕望地承認自己確實是“近藤勳”,嘴裡嗚嗚地似乎想要說什麼,卻被膠布堵住了,隻能眼淚汪汪的,看起來慘極了。
近藤勳:?我、剛剛那個安撫冷靜的眼神是不是我過於害怕所以腦補過度了?我是不是該繼續站出來……?
近藤勳慌張又糾結,完全沒有注意到在他身後的四個青年人,眼裡一閃而過的震驚與無語。
——明明是這麼緊張的局勢……但他的那幾個同期摯友們的重點同時歪了歪:真是難為他了,這種膚色要表現出慘白也挺不容易啊……
他們齊齊感慨:Zero還真是敬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