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查出了柳長津,皇上看在泰勒王府的麵上,沒讓他受什麼皮肉之苦,隻是罷了官職,至今還在府裡無所事事的呆著。
這件事顧微涼有所耳聞,今日老太太提早來他便大抵能猜出是因為柳長津的事,果然如此。
隻見老太太對柳長津爛泥扶不上牆深感無奈,連連歎著他不爭氣,隨即一副忽然想起來的模樣,試探的問:“長津這小子是毛手毛腳了些,可到底不是有意的,王爺在皇上麵前說不上話,顧大人倒是常常入宮,不知可否為我這不爭氣的孫子求上一求,他也不好一直在府裡閒著。”
周沅聞言恍然大悟的挑了挑眉,就說呢,外祖母怎麼突然提早來了,原是為了二表哥來的。
這事於顧微涼來說不過一句話的小事,老太太也沒覺得他會不答應,畢竟兩家如今沾親帶故,說什麼也得幫這個忙。
可誰知顧微涼卻沒立即應下,讓老太太頗有些下不來台。
他不僅沒應,還扭頭去看那頭喝著茶的周沅,其實顧微涼知道周沅是真渴,今日一早醒來聲音都是啞的,灌了好些水下去,若是仔細聽現在也能聽出一絲不同。
忽然屋裡兩個人都看著自己,周沅動作不由一滯,看了看顧微涼,又看了看老太太。
顧微涼看她手裡的茶盞空了,抬手又給她添了一杯,一邊問著:“外祖母說的,你覺得如何?”
聽他這句話,老太太不禁皺了下眉,這點小事還要問過這丫頭?
倒是顯得她是來求這丫頭的,這讓老太太心下莫名有些不舒暢。
周沅猶豫了一下,這事應是肯定要應的,顧微涼問她,不過是在外祖母麵前給她長臉,忍不住得意的彎了下嘴角:“二表哥做事是不謹慎,刮壞龍袍這可是對皇上的大不敬。”
老太太臉色不大好看:“你二表哥早就知錯了。”
老太太心偏的厲害,都是小輩,周沅哪怕是走路步子快了些都要被老太太數落,甚至拿到飯桌上念叨,那些男孩做錯了事,反而輕輕鬆鬆就揭過了。
周沅懂事的點點頭,回顧微涼道:“既然二表哥都知錯了,那你幫他在皇上麵前說兩句話吧,外祖母可要提醒二表哥,這事不能再犯了。”
老太太難得被周沅數落,免不了臉色難看,但又不好在顧家發作,隻好說:“你二表哥會懂的。”
顧微涼讓丫鬟帶著老太太去園子裡散散步,賞賞花,這才將有些僵硬的氣氛給揭了過去。
看著姑娘一臉得意,實在忍不住捏了捏她的臉:“就這麼高興?”
周沅目光從老太太的背影上收了回來,一臉委屈朝顧微涼告狀:“外祖母不喜歡我,老是揪著我數落,方才若是見你對我不好,又要說我不是了,可惜她這回算錯了。”
顧微涼倒是有些好奇:“她為什麼不喜歡你?”
說起這個周沅就皺眉:“她說我太嬌氣了,嬌氣的姑娘嫁不出去,嫁出去了也不招人疼。”
顧微涼頓了一下,一本正經的拍了拍她的腦袋安慰道:“是嬌氣了些,不過沒事,我疼著。”
周沅一滯,想起昨日夜裡男人一本正經的在她耳邊說的那些讓人臉紅心跳的話,不由耳尖一紅。
顧微涼伸手逗貓兒似的在她下巴下見撓了兩下:“圓兒在想什麼?”
吳媽媽見狀,低下了頭背過身,欣慰的笑了笑。
顧微涼趁著沒人瞧見,在她腰間輕輕的揉著,小聲問:“還酸不酸?”
周沅一把捂住他的嘴,瞪著眸子說:“你能不能彆說話了。”
顧微涼知道她臉皮薄,也沒敢再逗她,眼看賓客就都要到了,再把這丫頭惹急了,兔子急了也是會咬人的。
而園子裡那頭,已經病了好些日子,不怎麼出門的孫氏正拖著病殃殃的身子往老太太那兒走,她身邊伺候著的丫頭是吳媽媽安排的,一路攔著,可也攔不住孫氏。
隻聽孫氏一臉病容,哭哭啼啼的在跟柳老太太訴苦,尤其是周沅趕走了王媽媽這事,孫氏心裡又惱又火,可也不敢鬨。
趁著這回柳家這位老太太來了,她可是早早聽聞,柳家老太太嚴厲的很,又是個重男輕女的性子,她來教訓周沅,總是有理有據,屆時也賴不到孫氏頭上。
於是孫氏如倒苦水一般,從周沅不請晨安到趕走了王媽媽,還對小姑子顧儷動了手,這會兒人還在暖春閣病著。
孫氏說的實在淒慘,連柳老太太都忍不住肅
起臉,頗為惱火:“當真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