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尤為炎熱,即便是早上,一出門撲麵就迎來一股悶氣。身上頓時覺得黏膩不爽快。
幾乎所有人都恨不得一直待在空調房裡。
可偏偏有一些十七八歲的年輕人,壓根不在乎,頂著烈日,汗順著脖頸流下來,落入籃球服衣領,一路緩緩往下延伸。
籃球場上,全是意氣風發,一笑起來朝氣十足的男生,身上的皮膚被太陽曬成麥色,甚至有些發紅。
兩邊比分一直咬的很緊,現在是平局,時間馬上就要到了,隻要進一個球就分了勝負。
場外看球的大部分都是女生,帶著遮陽帽,打著許多花花綠綠的太陽傘,襯得年輕的肌膚,越發有活力。
拚了命地喊:“紀斯平,你贏了我給你生孩子!”
“把對方乾掉!”
“紀斯平我給你買好吃的!老公我愛你!”
紀斯平在場上被幾個人圍著,稍有動作,就被盯住了。他撩起籃球上衣,擦了一把臉,結實的腹肌上,汗珠淌過。
他朝著場外揮了揮手,頓時又是一片尖叫聲。
圍著他的人,嗤了一聲,嘴裡吹著口哨:“花架子。”
話剛說完,突然眼前一花,紀斯平俯身搶過籃球,額頭上全是汗,眉毛又黑又濃,眼神發亮,滿是自信,動作尤為乾淨利索。
對麵的人又急又氣,衝過去想搶回來,卻被虛晃一招,撲了個空。
紀斯平笑得張揚,露出來的牙齒又白又亮,轉過去,縱身一跳,猛地將球投了進去。
輸贏已定,剛剛好在時間結束的前幾秒,投進去。
場外歡呼聲頓時響起,氣氛尤為熱烈。紀斯平衝著場外揮手,直接脫下被汗浸濕了的上衣,露出精壯結實的身子,充滿了年輕的活力。
場外頓時有不少女孩兒衝過去遞水,他道過謝,擰開水瓶,仰頭灌了下去。
喉結滾動。
紀斯平經常在這裡跟人打球,不管天氣有多熱,隻要人湊齊了,換上衣服就打一場。
旁邊有室內的籃球館,他卻不去,寧可頂著日頭。原先跟他打球的人不樂意,可是架不住紀斯平人氣高,每次隻要他打球,女生全站在外麵看。
室內的籃球館,觀眾稀稀鬆鬆的。
紀斯平把上衣團在手裡,又擦了把汗,轉身往休息室去洗澡,這會兒還喘著粗氣,似是累得厲害。
鼻尖卻突然聞到了煙味,他沒有在意,畢竟這地方全是男生,抽煙的多了。越往前走,煙味越濃,紀斯平猛地停住腳,這是女士香煙的味道。
再細聞,空氣中還摻雜了一絲香水。
他穿著籃球鞋往前走,眉頭微蹙,抬眼看見吸煙區站著一個女人,背對著他。
長發落在腰上,發尾燙著大卷,削肩細腰,一身簡單的裙子,裹在身上,勾勒出曲線。
高跟鞋襯得腳踝纖細。
她微微低頭,似是正在吸煙。
吸煙區是落地窗,正衝著籃球場,站在那兒能看見場上的所有動作。她把煙拿下來,彈了半截煙灰。
紀斯平腦子裡突然想到,她應該站在這裡很久了。
反應過來後,他驀地皺眉,關他什麼事。
紀斯平抬腳往浴室走。
吸煙區的腳步聲消失,隻留下女人自己,她把沒吸完的煙摁滅。林汐鷗扭頭看了眼他離開的地方,彎了彎唇角。
電話突然響起來,她接聽:“紀董事長,您一個大忙人終於想起來找我了?”
那邊笑了一聲,隨即聲音低沉:“你怪我沒陪你?”
林汐鷗眉頭動了動:“不敢。”
電話裡接著說道:“去籃球場了嗎,我兒子怎麼樣,他最近一直不上課,我說的話也聽不進去。”
林汐鷗想了想:“你兒子,很棒。”
那邊歎氣:“他脾氣太大,跟我鬨矛盾不回家裡住,還不讓我管。他不認識你,所以不會跟你鬨,真是麻煩了。”
林汐鷗抿唇:“這個不省心,你還有彆的兒子啊。”
似是被這句話給驚著了,電話裡沒了聲音,她眯了眯眼睛:“我開個玩笑。”
那邊深吸了一口氣,才緩過來,頗有些無奈:“彆亂說話,改天我有時間了,就去陪你。”
林汐鷗應了一聲:“那我們公司之間的合同,您什麼時候方便簽?”
那邊說了兩句話,有些不耐煩,匆匆把電話掛斷。
來電話的是紀斯平父親,幾年前妻子去世,把家裡的財產攏到手裡,雖然對外宣稱不再結婚。
可是外麵有個兒子已經七八歲大了,早在妻子沒死的時候就有了私生子。
林汐鷗覺得這種人太過道貌岸然,躲著走還來不及,偏偏原主愛著他,以為遇見了愛情,卻被騙了公司,落得自殺的下場。
虐渣是沒問題,可是這次的渣,是林汐鷗要攻略男主的父親。
這就玩大了。
夏天的傍晚稍顯涼快一些,浴室裡霧氣升騰,許多打完籃球的男生跑過去洗澡,裡麵說話聲大得很,時不時調笑幾句,嘻嘻哈哈的。
熱鬨的很。
紀斯平拿著毛巾把頭發擦了擦,然後就穿上衣服不再去管,腦袋還是濕漉漉的,跟沒擦看不出什麼區彆。
旁邊的人衝他說道:“你他媽不找女朋友啊?場外那些女生盯著你眼睛都放光,要說還真有眼光,瞧瞧你這體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