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汐鷗在地上坐了一會兒,然後站起身,光腳走到門前,身上的衣服都是濕的。
她一個勁兒地流淚,眼睛泛紅,身子激動地發顫,看著他們倆打在一起,突然喊道:“夠了!”
紀斯平一愣,發狠的眼神瞬間變得溫和下來,扭頭看向林汐鷗。他張嘴想說話,卻看見她的神情,話頓時被噎住了。
紀辭也盯著她。
林汐鷗情緒激動,帶著哭腔:“你們還要怎麼樣!我愛你,所以我忍了,可你還要給我難堪,我就活該受這份罪是嗎?”
說完,她就衝向臥室門,跑了出去。
紀辭以為她受了欺負,卻因為怕他生氣,才忍了下來。而紀斯平則是以為 ,林汐鷗在氣他把這件事故意戳穿,讓她沒辦法麵對紀辭。
紀辭猛地站起身,緊攥著掌心,一把抓住紀斯平,然後狠狠打了一拳,他正要去追林汐鷗。
兩個人頓時又打起來。
直到林汐鷗收拾好行李,離開家之後,他們也還沒打完,心裡的氣越來越多。
林汐鷗開著車回到自己公司,坐在辦公椅上,感覺到自己的心跳得特彆快,額頭上全是汗,喘了幾口氣。
媽誒。
總算是安全了,差點以為今天要玩完。
一連好幾天,林汐鷗都沒敢出公司半步,紀斯平打來許多電話,她都沒接。
隻是回複消息,讓她冷靜幾天。
結果就聽前台說紀斯平過來找,在樓下等著。林汐鷗沒讓他上來,然後他就一直等著,公司下班以後,他就守在大門外。
林汐鷗隔著窗戶往下看,抿了抿唇,歎了一口氣。她覺得火候差不多了,如果現在開口,讓他幫著對付紀辭,應該是可以的。
不過得找個適當的契機。
夏天晚上,空氣尤為沉悶,天上看不見月亮跟星星,黑漆漆一片。路燈下的蚊子太多,咬的身上有許多包。
紀斯平站在一邊等著,抬頭看了看林汐鷗的辦公室,還亮著燈。
他抿了抿唇,眼裡黑沉沉的。
忽然一陣風吹過,樹葉晃得沙沙作響,不過一會兒,雨滴落下,逐漸變大。紀斯平渾身被雨淋濕了。
林汐鷗站在落地窗前,蹙起眉頭,轉身拿了把雨傘下去。
成心的,知道她在窗戶旁邊看,故意不躲雨。
她衝到公司樓下,正要打開門,忽然電話響了,外麵狂風暴雨,聲音極大。林汐鷗看都沒看,本想摁斷,卻不小心接通。
手機裡傳來紀辭的聲音:“在公司嗎?”
林汐鷗腳步一頓,高跟鞋的聲音戛然而止,她愣了愣,蹙起眉頭:“有事嗎?”
紀辭聲音低沉:“有,我在公司外麵。”
話音剛落,外麵的開始打閃,照亮公司前麵的人影,紀辭站在雨中手裡撐著傘。
他這些天一直在想,到底該怎麼辦。紀辭是咽不下這口氣的,可紀斯平畢竟是他兒子,不能弄死。把氣撒在林汐鷗身上,她又好像是被強迫的。
紀辭還沒想清楚,就得到消息,紀斯平一直在林汐鷗公司樓下守著。
紀辭眯起眼睛,頓時著急了,顧不得其他,還是得先把林汐鷗哄好,不能讓他們倆湊到一起。
林汐鷗打開公司大門,走到外麵,頓時感到雨水的潮氣,她往前看了看,尋找著紀斯平。
卻沒瞧見。
她皺起眉頭,紀辭卻往這邊走來,皮鞋踩在水裡,他眉目間的淩厲少了幾分,在雨中變得柔和,走到她身邊。
“還在生我的氣?”
林汐鷗沒吭聲。
他眉頭一動,盯著她看了看,忽然從懷裡拿出來一個盒子,西服袖口被雨淋濕一些。
紀辭打開,裡麵是枚戒指。
他輕聲說道:“以後我護著你,我們本來就快要結婚了。”
林汐鷗有點懵,傻站在那兒,什麼也沒說。
紀辭卻一個勁兒地說了許多話,眉目溫和。
她咽了咽喉嚨,不經意間抬眼,忽然看見角落站著的紀斯平,心口一顫,他眼神幽深,正盯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