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冬天, 可外麵的天氣特彆好, 陽光落在身上暖和得很，鼻尖滿是溫暖的味道。
窗簾拉開, 偏暗的屋子裡, 頓時亮堂起來, 連角落都被照到，陰霾無處躲藏。
陽光有些刺眼, 沈儒葉下意識半眯起眼睛，在強烈的光線下, 覺得一切都恍惚的很。
他意識仿佛一瞬間放空，眼神發愣著，黑漆漆的, 沒有焦距。
林汐鷗的後背貼著牆壁，身量纖細, 表情特彆吃驚地看著沈儒葉, 沒有想到他會突然拉開窗簾。
光線透過窗子，落在她的身上，影子在地上拖長，旁邊緊挨著宋斯然, 他的胳膊搭在林汐鷗腰間。
摟的尤為用力。
他眉頭動了動, 抬眼看著沈儒葉，眼裡劃過一絲詫異, 隨即就恢複正常。心裡想著, 沈儒葉倒是聰明了一回, 沒有傻乎乎的離開。
宋斯然又垂了眼睫，低頭看著林汐鷗，直接把沈儒葉當成了空氣，故意無視掉。
林汐鷗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心裡有些著急，這不是存心刺激沈儒葉麼。她清了清嗓子，把額前的碎發捋到耳後，從窗簾後麵出來。
宋斯然卻還想摟著她，結果手背被她打了一巴掌，揚了揚眉，鬆開了。
林汐鷗抬眼，撞進沈儒葉那一雙眸子裡，幽深又沉默，像是深井，泛著清冷。
她正準備說出口的話，像是被卡住了一樣，張了張嘴，沒有發出聲音來。
沈儒葉看著她，眼睫顫了顫，聲音不像之前的陰鬱，也沒有絲毫的戾氣，反而是低沉：“沒有話要對我說了嗎？”
他緩緩問了一句，聽不出情緒。
林汐鷗錯開與他對視的目光，看向彆處：“我不可能一直待在這兒，要出去一陣子，宋斯然來接我。”
沈儒葉這次的反應並不激烈，他薄唇動了動：“你為什麼一定要跟他摻和在一起？而且一再選擇拋下我。”
話音落下，沈儒葉的表情透著納悶，似是真的不懂。
林汐鷗咽了咽喉嚨，開口哄他“我沒有要拋下你，我隻是有件事情，要先離開一段時間。”
“怕你不答應，所以才偷偷的。”
這話落在沈儒葉耳朵裡，也不知道他信了沒有，臉上的神情平淡，他邁著步子靠近林汐鷗。
垂下頭，輕輕握住她的手：“是不是我不論求多少次，都是不管用的。”
林汐鷗頓了頓，他眼神逐漸沉下去，眸子發暗，像是暗潮一樣，幾乎要將她吞沒，甚至喘不過氣來。
沈儒葉聲音幾乎接近蠱惑：“留下來，不要再鬨了，不然我會瘋的。”
林汐鷗表情一怔，整個人僵住了一樣，她說不出話來，背對著光線，臉落在陰影裡。
沈儒葉聲音突然溫柔得很，眼神裡的情緒，讓人一不小心就會陷下去，聲音沉穩：“答應我。”
林汐鷗眼睫一顫，下意識唇動了動，耳邊突然傳來宋斯然的聲音，把她給拉了回來。
“你出國的證件都收拾好了嗎？待會兒咱們就走，我去讓人把機票給訂好。”
沈儒葉眼神一變，瞬間幾分戾氣湧了出來，攥緊了握著林汐鷗的手。
她皺起眉頭，下意識朝著宋斯然那兒看了一眼，他也正好看了過來，表情不咄咄逼人，可那種氣勢，讓人不敢反駁。
宋斯然沒有說話，隻是看著林汐鷗，提醒她記得兩個人約好的事情。
不能再變。
林汐鷗神情一凜，咽了咽喉嚨，想著怎麼把這事兒給解決掉，至少要先脫身。沈儒葉這次的反應，不像前幾次，那麼激烈。
他抿了抿唇，所有的注意力，一直都在林汐鷗身上，隻在乎她的態度。
輕聲說道：“我不關著你了，以後都改，你留下好不好？”
林汐鷗抬眼：“好啊，你改。我現在要出門一段時間。”
沈儒葉驀地神情有些冷，垂著頭笑了一聲，帶著嘲諷。林汐鷗看見他這幅樣子，抿著唇，突然有些說不清的情緒
宋斯然眼神一緊，直接扯過林汐鷗，開口問她：“晚上天氣不太好，買下午的機票還是晚上？”
林汐鷗被突然這麼一拽，沒反應過來，冷不丁聽到這句話，條件反射地答道：“下午。”
剛說出去，她瞬間回過神來，宋斯然彎著眼睛，臉上透著笑意，點著頭說道：“好。”
沈儒葉眉宇間泛著冷意，眼裡的感情退去，似是已經寒了心，唇本就發白，這會兒更是毫無血色。
他握著林汐鷗的手，也被掙開，她站在宋斯然身邊，想說什麼，還是沒有開口。
沈儒葉的手僵在半空，他垂了眼睫，沒有再伸出去，而是收回來，神情平淡。
可眉眼卻是比任何時候都要冷。
林汐鷗終究還是跟著宋斯然去了國外，她有些惴惴不安，這次沈儒葉太過反常。沒有反應過激，也沒有強行留她。
就跟徹底寒了心，不再對她抱有希望了一樣。
林汐鷗抿了抿唇，忍不住揉著眉心，旁邊的宋斯然瞧見，他心情倒是好得很，吹了一聲口哨：“煩什麼，出來玩應該高興。”
林汐鷗瞟了他一眼，手裡拿著紅酒杯，側頭喝了一口，周圍的環境，燈光昏暗，空氣中彌漫著香味，能夠慢慢放鬆人的神經。
最容易恍惚。
她可不認為，宋斯然是專門把她帶過來散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