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板上還泛著潮濕,沒有全都乾透, 好在屋子裡開著空調, 空氣乾燥的很, 再過上一會兒,應該就好了。
顧衛黎進門的時候, 已經把領帶扯開, 領口的紐扣也解了兩顆,身上透著疲憊感。
他跟蘇琪父母周旋了許久, 說是在閒聊,其實每句話都含著另一層意思。顧衛黎到底是公司不行,得靠著蘇家,受了蘇琪父母許多話。
他剛開始還帶著笑臉,敷衍的應付, 結果蘇琪父母言辭越發的激烈,讓顧衛黎的笑僵住, 臉色明顯難看起來。
蘇琪在旁邊看著, 開始擔心起來,她是想讓父母幫著敲打顧衛黎, 免得他去想彆人。
可話說的太過, 也許會起反效果, 顧衛黎脾氣又是那種讓人摸不準的,眼看他就要急了, 她連忙打斷父母, 然後岔開話題。
饒是這樣, 顧衛黎心裡還是不舒服,他下意識腦海裡出現林汐鷗的模樣。回到家裡,瞧見她跟陳佑揚坐在沙發上。
這會兒已經是淩晨了。
他蹙起眉頭,視線掃過去,頭微微側著,仰頭眯起眼睛:“你們這是?”
林汐鷗身子一頓,臉上沒有任何心虛的表情,反而咬著下唇,眼裡起了一層霧氣,看到顧衛黎的一瞬間,尤為的欣喜。
她立刻跑過去,拖鞋濕了拿去洗乾,晾在陽台,這會兒是光著腳,聲音傳到顧衛黎耳朵裡。
他看過去,這才發現地板是潮濕的,正要開口問,林汐鷗就撲到了懷裡。
顧衛黎順勢抱住,摟住她的腰,低頭看著她,聲音低沉:“怎麼了?發生什麼事兒了?”
林汐鷗低聲哭著,仿佛受了許多委屈,在他懷裡尤為依賴,眼睫顫了顫。可就是嗚咽著不說話。
顧衛黎抬眼看向陳佑揚,眼裡帶著疑問,身上的氣場尤為強烈:“怎麼回事。”
陳佑揚坐在沙發上,唇角動了動,看著他們,眼神閒散,燈光落在他身上,眼睫下投著陰影。
“你倒是夠深情的。”
他搖了搖頭,臉上的笑意明顯,隻是透著嘲諷,還有些揶揄。
顧衛黎能清楚的領會到,瞪了一眼過去,讓他彆亂說話。
過了一會兒,事情終於弄清楚了,林汐鷗眼圈泛紅,靠在顧衛黎懷裡,抽抽搭搭的。
陳佑揚這會兒已經走了。
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顧衛黎輕聲安慰著,跟哄孩子似的,頗為有耐心,可林汐鷗還是難過的很,一直說自己沒用。
他目光寵溺,看著林汐鷗,擦乾她臉上的淚痕,湊在耳邊說道:“你哪裡沒用?告訴我。”
林汐鷗抬頭,眼圈泛紅:“水管裂了,我把地上弄得都是水。”
顧衛黎挑了挑眉:“怎麼是你弄得,是水不聽話,不在水管裡待著非要流到地上去。”
“你又哄我。”她頓了頓,低垂著頭,“地板都被泡壞了。”
顧衛黎笑了一聲:“壞了就壞了,正好換新的。”
他隨即看著林汐鷗,目光深情,表情誠懇認真:“你最重要了,其他都不重要。”
這句話一半真,一半假。
顧衛黎不會閒著沒事乾,找一個自己不愛的女人,他愛原主,可更愛事業,為了成功,什麼都能舍出去。
這個陳佑揚是不明白的,他下意識認為顧衛黎在門口那一幕,演戲的成分居多。
都要跟蘇琪結婚了,卻還把林汐鷗瞞得死死的。
陳佑揚原本無所謂,反正與他無關,可現在心裡不知怎麼回事兒,莫名其妙的不舒服。
他坐在車上,盯著前麵,眉頭皺著,冷著一張臉,車窗緩緩落下,外麵的冷風頓時灌了進來。
撲在他的臉上,清醒了幾分。
陳佑揚眼神動了動,攥緊方向盤,嗤了一聲。
過後幾天,顧衛黎還要找他幫忙,林汐鷗最近事情有些多,顧不過來,就想讓陳佑揚去看看。
他沒應,直接拒絕了。
顧衛黎歎了一口氣,揉著眉心,靠在辦公椅上,念叨了一句:“女人真夠麻煩的。”
陳佑揚看了一眼:“你麻煩什麼,一個眼巴巴的湊過去,一個傻得什麼都不知道。”
顧衛黎眯起眼睛,說起來林汐鷗:“她確實很聽話,我很喜歡。”
陳佑揚嗤笑了一聲。
連著過去一段時間,陳佑揚都在忙,沒有管顧衛黎的閒事兒。林汐鷗的名字也不再往他耳朵裡鑽。
他漸漸忘了林汐鷗。
結果突然顧衛黎給他打電話,聲音著急,讓他快去看看林汐鷗。
顧衛黎在蘇家確認宴請賓客的名單,走不開。剛才林汐鷗突然打電話過來,情緒特彆不對勁兒。
似是低落的很。
而且壓抑著哭腔,她雖然愛哭,可從不會無緣無故的鬨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