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斯澤往日聽來讓人略覺壓迫感的聲音, 此時在林寒耳裡, 仿若有著某種安心的力量, 方才還覺心亂如麻, 一下子竟就這麼冷靜下來。
對林寒來說,沈斯澤不過是個外人,她家裡的事情, 怎能交給他去處理。
可林寒在這種情況下, 卻真的動了這個心思。
林寒:“剛才林慕打電話給我,說我媽現在在醫院,我想過去看看情況。”
“醫院?”
家醜不可外揚,林寒也不想跟沈斯澤說太多,“家裡剛發生了點事, 林慕做事不靠譜, 我不怎麼放心。”
林慕年輕,性子又急躁, 林寒一方麵擔心母親, 同時也擔心林慕會做出什麼衝動的事。
而沈斯澤這個人老謀深算, 有他在,林寒相信他能處理的很好。
沈斯澤右手搭在林寒單薄的肩頭,寬慰的語氣, “你好好在這邊比賽, 有我在, 你家裡的事你不要擔心。”
林寒看向沈斯澤, 從沈斯澤的眼睛裡, 她看到的隻有認真和關心。
那雙眼睛,漆黑如墨,猶若一汪深潭,隻看一眼,便會沉|淪。
甚至擱在她肩上的手,都感覺到傳遞過來的溫度。
她點頭,“好,麻煩你了,有什麼事跟我聯係。”
此般她說話的語氣相比以前溫和許多。
沈斯澤眼神不經意間變得柔軟起來,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就像是一團棉花輕輕飄落他心頭。
沈斯澤走後,林寒一個人在看台上坐著。
舞台上的舞蹈還在繼續,但林寒已經完全沒了看比賽的心情,她拿著手機,再次跟林慕打了一個電話,說待會沈斯澤會過去,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沈斯澤。
彩排完時已是中午,剛好是吃飯的點,節目組給大家留的時間比較充裕。
今天比賽完,就有一部分隊友離開,跳齊舞大家一起廢寢忘食沒日沒夜的練,很容易拉近感情,身為隊長的易西城說請大家吃飯,倒也沒人拒絕。
林寒心裡一直惦記著家裡的事,但又不好離開,隻得跟著大部隊。
吃飯的地方,離節目組錄製的地方並不遠,林寒一個人走在隊伍的末端。
室外溫度比室內要低上許多,儘管披上大衣,林寒還是覺得有點冷,她伸手捂了捂緊衣領。
鬼鬼不知何時走在她身邊,拍了一下她的肩膀說道,“晚上大家想一起聚餐,林寒,你也一起來吧。”
林寒這兩日雖和鬼鬼她們的關係緩和很多,但以前的很多人,都是站在薄晏那邊,再加上薄晏又開了舞社,過去的夥伴還在圈內活躍的,大多數都加入薄晏的舞社。
對於薄晏,林寒還未全解開心結。
“家裡有事,就不去了。”
“改天也行,你回來了,大家想跟你弄個歡迎儀式,就當是為當初那件事對你的道歉。”
林寒眼眸微垂,接受的話,過去的事,就當真的過去了。
那樣也好。
思及此,林寒點頭,“等我忙完有空,再和你們聯係時間。”
鬼鬼聽到這話,麵上難掩喜意,“那就這麼說定了。”
一行人到酒店時,請客吃飯的易西城點了不少菜。
易西城請了兩個隊的人一起,一起十多個人,有的選手性格活潑,吃飯時歡聲笑語不斷,氣氛倒也活躍。
林寒性子本就沉默,吃飯時全程基本都沒怎麼說話。
不過作為焦點中的人物,很多人的視線或多或少的都會放在她身上,暗中觀察著。
中途,林寒想打電話問情況,便找了個借口出去。
酒店走廊人來人往,不是說話的地方,她往走廊儘頭走去,打開防火門,來到空無一人的樓梯。
她想了想,還是先撥通了沈斯澤電話。
電話很快接通,林寒迫不及待的問,“你看到我媽了嗎?情況怎麼樣?”
“放心,阿姨沒什麼事,現在正在送阿姨回去的路上。”
林寒一聽這話,懸在胸口的心這才放下,“那就好,謝謝。”
“跟我說什麼謝不謝的,待會把阿姨送到了,我有話跟你說。”
林寒聽出沈斯澤是說他說話不大方便的意思,便也沒再多問,隻是道,“林慕呢?他和你在一起嗎?”
“他開車在我車後麵跟著。”
“好,那你小心點開車。”
和沈斯澤通完電話,林寒暗鬆口氣,隻要她媽沒事就好。
隻是不知想到什麼,她眼神又一凝。
有些事情,是要來開始解決了。
林寒打開防火門,一個人影立在門口。
黑色外套,卡其色休閒褲,身姿挺拔。
看清楚人影時,林寒皺眉,易西城?他怎麼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