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十一:
要說京圈上層最近有什麼比較大的新聞的話, 那莫過於——
鬱家那棟祖宅重新亮起了燈火,當初舉家搬遷的鬱家人,回來了!
回來的是鬱老太爺和他的兒子兒媳。
看樣子不像是短暫居住。
不管怎樣, 鬱家都是該結交的望族,哪怕人家現在在國內似乎沒什麼產業。
自從季家倒下後,王家開始崛起,隱隱有向鐘家靠攏的意思。
兩家沒有什麼恩怨情仇, 自然而然在生意上促成了幾項合作, 關係融洽起來。
鐘家背景雖強, 但因為政要方麵需要低調, 有些消息還沒王家來得快, 所以鐘家反倒是通過王家才知道鬱家人回來的消息。
雙方商量著是觀望下呢, 還是找機會直接去拜訪。
——鬱家當初勢大時, 對這些世家均提攜過。
就在這當口, 鬱家發出邀請函, 要舉辦一場慈善晚會。
京圈有頭有臉的人物都收到了邀請函,這個慈善晚會迅速傳開了。
季家大宅
季母從醫院回來後,獨自吃了午餐。
她看起來蒼老了不少, 即使精致的妝容也掩蓋不了憔悴的麵容。
經過這段時間的治療,季霄的病情沒有好轉,好消息則是也沒有惡化,依舊保持原狀。
季詩詩和許安安上學, 家裡的傭人也遣散不少, 季母每每回到家, 總感覺莫名有種窒息感。
這種感覺好像從當初季昀把公司處理完, 將錢給她,然後毫不留戀地離開之後, 似乎就存在了。
季母頭一次覺得自己大概是老了。
她一直覺得自己還算年輕,也一直覺得和她同齡的太太比起來,她是最幸運的那個。
雖然喪了夫,可她有更爭氣的兒子,讓她一直能趾高氣揚地保持著臉麵。
和一些太太聚會,她們都是以她為首的。
這種畫麵終結於季氏倒下前。
如今的她依舊還在這個圈子,可早已從當初的首位,降落到末位。
遭受過白眼和冷嘲熱諷後,季母一怒之下,不再和這些人來往,每天就在家和醫院兩點間來回。
有時候她會想起季昀。
以前空閒時候她從來不會想起這個兒子的。
她不敢承認,也許她的內心深處在後悔。
“夫人,吳太太來了。”管家進來。
季母皺眉,眼中浮現厭惡:“她來做什麼?”
以前這個姓吳的連給她提鞋都不配,然而上次聚會,居然敢陰陽怪氣地說她既克夫又克子。
“說是來送喜的。”管家說。
她家能有什麼喜。
這個賤人,分明是來惡心她的。
季母氣得胸口犯堵,正要讓管家把人趕走,轉念一想,如果她不見此人,依對方大嘴巴的性子,要不了多久就會傳她害怕她的消息。
季母把氣硬生生憋了回去:“讓她去會客廳。”
她故意等了會兒才過去,就是要晾晾對方。
“不好意思吳太太,剛剛有事耽擱了下。”等到會客廳見到人時,她習慣性地堆上假笑。
“沒關係。”吳太太同樣笑容滿麵,兩人之間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宛如多年好閨蜜,她打量季母,關切道,“你這臉色看起來不太好呀。”
“可能沒睡好。”季母隨便敷衍了句。
吳太太點點頭,歎氣:“也是,你家裡發生這麼大的事,我要是你呀,肯定也愁得睡不好,對了,你兒子好點沒有?我聽說X市有家醫院對漸凍症頗有經驗,你要不試試?”
季母臉色一僵,恨不得上前撕爛對方那張嘴。
“倒是不用,我兒子現在恢複得很好。”她加重後麵幾個字的音。
不想再聽對方討人厭的聲音,季母直奔主題,冷淡道:“吳太太這次過來,有什麼事嗎?”
“哎呀,看我這記性,差點把正事給忘了。”吳太太懊惱地拍了下沙發,“鬱家老太爺回來了,這事兒你知道吧。”
她不知道!
吳太太從她的微表情中得出答案,心中暗爽,嘴角隱隱上揚:“你還真不知道啊。”
季母嘴角抿成一條線,法令紋突顯。
吳太太刺了兩句,見好就收,畢竟在彆人的地盤,萬一真的把人惹急了,她一個人容易吃虧,因此她慢條斯理從貼身包包裡拿出一張邀請函:“鬱家這次回來舉辦一個慈善晚會,我們家多收到一張邀請函,我想著你可能沒太關注這件事,多半不知道,就想把這張多的邀請函送過來。”
“你家要是收到了也彆嫌我多此一舉啊。”
季母手心緊緊摳住掌心。
她堂堂季氏,最後落得個連邀請函都收不到的地步,還要一個不入流的暴發戶來施舍!
吳太太說完,瞄了眼季母的模樣,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一直走出大宅,她才回頭呸了一聲。
想當初她靠著老公,勉強擠入這個太太聚會,結果被季母暗諷暴發戶,戴的首飾庸俗,其他人為了擁戴她,跟風嘲諷。
她咬著牙承受了。
如今風水輪流轉,季氏倒下,對方現在和她平起平坐,甚至隱隱不如她。
每每想到這裡,吳太太就渾身舒爽。
隻道是蒼天有眼。
*
季母死死盯著那張燙金的邀請函,足足盯了好幾分鐘,她僵硬的身體才慢慢鬆弛,她喚來管家,讓他去把家裡的信箱仔仔細細檢查。
她不信。
連吳家這樣的小產業都能收到邀請函,她會收不到?
管家帶著兩名菲傭仔細檢查,最終向季母報告,確實沒有任何邀請函。
季母的臉色頓時難看到了極點。
管家知道她心情不好,沒敢多待,迅速退下了。
季母幾乎是抖著手將茶幾上那張邀請函撿起來,憤怒讓她想要立刻把它撕碎,然而殘存的理智告訴她,這是鬱家舉辦的慈善晚會。
要是能見到鬱老太爺,憑借季家曾經受惠鬱家、雙方很融洽的關係,說不定可以請鬱家幫個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