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22】(1 / 2)

在去往地鐵的路上要穿過一條彎彎繞繞的小巷子,蘇秋格白天來的時候倒是沒覺得有多偏僻,然而晚上的時候這個巷子基本沒什麼人,偶爾會有一兩隻野貓竄過去,穿出去後再走一個街道就能到地鐵站。

在這期間,謝星臨一直跟在她身後。

蘇秋格沒有自我意識感覺好到認為謝星臨是專門送自己到地鐵站的,心裡想著他應該是順路。

路上二人沒說話的時候,隻能聽見夜風穿過小巷的細微動靜。

她覺得周圍的環境黑漆漆得看著有點可怕,想要活躍氣氛找點話題轉移話題,忽的發現她和他之間真的什麼話題都沒有。

害,那就不說了,認真走路吧。

走到一半,蘇秋格忽的聽見了什麼聲音,在這幽靜的小巷裡過於突兀,甚至震得地麵也開始

蘇秋格剛轉過頭,就看見從後邊照進來一道刺眼的白光,她立刻眯上眼睛。

她反應過來,這是摩托引擎聲。

三輛摩托從後邊小巷那兒駛過來,前邊的車燈刺進她的眼裡,恍若天光大亮般照得她頭腦發昏,在她尚未作出反應前,謝星臨忽的將她扯進過去,用右臂護住她的身體,幾乎是在下一秒,那輛摩托就朝著他們這邊衝了過來。

謝星臨右臂被撞了一下,蘇秋格聽見他微微悶哼了一聲。

蘇秋格側眸看過去,認出摩托上的人是剛剛在酒吧裡的那個灌酒未遂的人,幾道笑聲從刺眼的光源那兒傳過來。

“怎麼,剛剛在酒吧裡不是還挺牛逼的嗎,怎麼現在見到我們就躲啊。”

“小白臉,彆跑啊,跪下來求爺爺說不定還能放你一馬。”

謝星臨抬眼麵無波瀾地看了他一眼,他沒有搭理他,對身後那些人挑釁羞辱的話仿若未聞,拉上蘇秋格就往小巷裡邊跑。

他似乎對這段的路徑很熟悉,遇到拐角做選擇的時候幾乎沒怎麼猶豫,很快就到了下一個路口。

後邊摩托引擎聲和口哨聲傳過來,如同貓抓老鼠逗他們玩似的。

蘇秋格攥緊手心,腦子裡飛快地想著對策。

到了第三個拐角,謝星臨右拐,穿過一道狹小的過道,穿過過道,蘇秋格發現已經到了死角。

謝星臨麵上卻無半點驚慌,環視一圈,然後將她塞到一個木板搭起!起來的貨物架下邊,右臂撐在上頭,十分淡定地垂眼對她說,“呆在裡邊,彆出來,懂?”

蘇秋格自然不會在此刻給他添麻煩,連忙點頭。

沒過多久,蘇秋格就聽見過道外邊傳來了咒罵聲。

蘇秋格知道這個過道騎著摩托沒法進去,蘇秋格隱隱約約聽見外邊的人說,“那小子對這裡的地形還挺熟悉的,媽的車開不進去。”

“放下摩托進去,我們三個還怕這小白臉帶著個女的?”

“剛好這破地方附近也沒有監控,他們死定了。”

蘇秋格蹲在木板下,眼神快速搜索著附近可以當武器的東西,想著待會出去幫謝星臨解決一個。

她有些看不清謝星臨此刻的表情,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的勁瘦的腰部,和垂在身側的手。

蘇秋格見他微微活動了一下腕骨。

再然後,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傳過來。

蘇秋格在暗處睜大眼。

幾乎是下一瞬間,那個第一個從小道進來的人就被他一拳砸在胃部,蘇秋格聽見那人痛呼一聲,直接倒了下去。

謝星臨走過去,垂眼看著他,露出一抹涼薄的笑,“沒有監控啊……”

緊接著,他麵無表情扯了扯嘴角:“正合我意。”

另外兩個見狀心裡一緊,立刻一起衝上去,這時候一直呆在貨架櫃子下邊的蘇秋格知道自己的機會來了。

她從貨物架下邊出去,用儘力氣從上邊堆積的雜物中抽了一個木板出來,然後也不說話,悄咪咪地迅速溜過去,對著其中離她最近的一人的後腦勺就狠狠砸過去。

她這一棍使勁渾身吃奶的力氣,震得自己手腕都麻了,她見那人居然沒什麼反應,還在想是不是不夠用力的時候,下一秒就聽那人後知後覺發出慘叫一聲,捂著腦袋倒了下去。

蘇秋格沒敢放鬆警惕,拿著木板對他一通亂砸。

而最後一個人早就被謝星臨攥住脖子直接往牆上砸,慘叫著求饒。

蘇秋格剛鬆了一口氣,轉過臉就看見之前被謝星臨揍到地上那個人從衣服外套裡掏出了什麼。

那東西在夜色裡閃過一抹銀色的光芒,倒映在她眼裡。

她瞳孔微縮,連忙對謝星臨說,“小心,他帶了刀!”

幾乎!是在蘇秋格話音剛落的時候,那人從地上猛地竄起來,舉著刀就對謝星臨的後背捅過去。

謝星臨立刻反應過來,直接轉過身。

蘇秋格看見寒光從他右臂上邊一閃而過,緊接著那人就被他用左手攥住手腕。

謝星臨另一隻手朝著他的胳膊壓下去,與此同時,蘇秋格聽見一聲骨骼脫臼聲,那人哀嚎一聲,手上的刀瞬時掉在地上,發出清脆的落地聲,與此同時他也麵色慘白地跪了下去。

謝星臨一腳踹在他胸口上,那人直接軟癱在地上。

他神情冷淡,垂眼居高臨下地看著那人滾在地上哀嚎,渾身氣息冷戾。

蘇秋格剛準備鬆一口氣,忽的瞥見了地上一灘刺目鮮紅的血跡。

她被那抹顏色刺到,心裡咯噔一下。

從小到大,蘇秋格對於血這種東西就很敏感,說不上暈血,但是看見這樣的場麵還是有片刻的窒息,甚至那種疼痛感都蔓延到了自己身上,令她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她怔怔地看向謝星臨的手臂。

鮮血從狹長的傷口流出,順著他小臂上流暢的肌肉線條淌落,這兒燈光月色稀薄,遠遠望去像是一簇本來生在骨骼裡卻穿破皮肉的薔薇花般豔麗。

滴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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滴答。

他陰翳的神情被血色映襯,膚白唇色紅潤,妖豔靡麗得像是夜裡的吸血鬼般。

本人卻恍若覺察般毫不在意地揚起手臂,似乎是還想教訓那個人。

蘇秋格看不下去了,她走過去,直接握住他的手腕,走近了看,那道狹長的傷口就更加猙獰,血液從翻出的皮肉中汩汩流出,導致她握著他的手都有些發抖。

“快彆管他們了,你受傷了,快去醫院掛急診。”

謝星臨目光淡淡瞥過手臂上的傷口,麵不改色道,“沒什麼。”

緊接著,他用鞋子微微碾壓了一下那人的胸口,垂眼的時候眼底泛著點冷光,語氣輕慢,“讓他長點教訓,多好。”

彆下次再瞎了眼,找上他祖宗。

他做這動作的時候,手臂上傷口流血更凶了。

“等等!”

蘇秋格陡然提高音量,令謝星臨的目光微微一頓,轉而落在她臉上時,才發現她眉頭緊蹙,盯著他的傷口說,“什麼叫小傷?必須!須得去醫院。”

光是看著這樣就知道當時劃得有多深,可是這個人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

蘇秋格麵露不悅,她甚至用手比劃了一下,“裂開了這麼大一道口子叫沒什麼?那非要把整隻手都砍下來才算有問題嗎?”

“你這人怎麼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嘶——我看著都覺得疼。”

除了不悅,她語氣還帶著難以掩飾的焦急,她之所以這麼著急,還擔心這人雖然現在看著像是個沒事人一樣,萬一到時候失血過多了暈倒了,需要她一個人把他扛著去醫院就完了。

她蹙著眉頭似是想要借著外頭的燈光看他的傷勢。

謝星臨看著她,眼睫微微下垂,在眼睛下方括落出一道淺淺的陰影,隱沒在陰影中的目光明滅。

眼神在她身上慢慢轉了一圈,恍惚之間,他腦海忽的閃過一些畫麵。

小時候的記憶如同浸泡過早已褪色,但是有些碎片卻是刻在骨子裡的。

他一身傷回家的時候,那個女人麵上妝容精致,拎著名牌包從他身旁經過,甚至一個眼神都沒有留給他,隻留下身上的脂粉香氣,飄散在家中空落落的密閉環境中。

老舊的電風扇吱吱呀呀,他靜靜地靠在門邊,家裡昏黃的燈落在他臉上,然後他緩緩拉起袖子麵無表情地看著自己手臂上的傷口。

那時候的他以為是她沒看見,或許自己再明顯一點,或許傷口再深點,或許他出聲提醒她,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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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她就會蹲下身給他檢查傷口,心疼地問他要不要緊,是被誰欺負了?

後來才知道,這根本就是不在意罷了。

就像是家裡養了一隻寵物,高興的時候逗逗它,不高興的時候踢到一邊。

誰管他心裡在想什麼呢。

他沒有再說話,一直沉默著。

蘇秋格以為他這是後知後覺疼痛感上來了,她揉揉額角,將地上那還在掙紮的礙事的人踢到一邊,還將他好不容易抬起來的頭一腳踩下去,凶神惡煞地說,“本來打算報警的,放你一馬。”

實際上就算報了警,看這三人的慘樣,一時半會也很難說清究竟被毆打的是誰。

她拉上謝星臨,“走吧,我陪你去醫院。”

走去地鐵站的時候,一開始的時候血滴滴答答流了一路!,看得蘇秋格心驚膽戰,後來傷口沒再流血了,蘇秋格才放了心。

到了醫院掛了急診,醫生給他縫了好幾針,那醫生見謝星臨長得好,便多嘴了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