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60】(1 / 2)

謝星臨被蘇秋格逼著去洗了澡。

趁著他洗澡的時候,蘇秋格找到這個小房子的櫥櫃,就著上邊昏暗的燈光,將之前路過藥店買的藥用剪刀剪了,開了煤氣,準備泡杯藥,打開燈後發現,這房子雖然小,但是裝修什麼的都挺溫馨。

他應該是經常來這裡。

熱水壺裡的水燒開了,蘇秋格接了水,將藥剪開,泡在溫水裡,用勺子攪拌了一下。

剛剛她還買了醒酒藥,不過兩種藥不能混合在一起吃,所以便打算等下再弄。

等她將藥泡好的時候,浴室裡的水聲已經停了,走到客廳的時候能夠看見門打開飄散出一片水霧,客廳沒開燈,似乎是因為年頭有些久了,蘇秋格按了按按鈕,沒什麼反應——燈壞了。

她的視線落在一片黑暗中,這才發現沙發上似乎有個靠在一邊的影子。

這影子沒什麼存在感,甚至在暗色的環境中顯得有些孤寂落寞。

她走近,透過陽台外邊傳來的光,看見他倚在沙發上邊,似乎是睡著了。

他身上散發著剛剛洗完澡的皂角乾淨清香味,頭上搭著一條白色的毛巾,似乎是為了乾發用的,毛巾微微遮住了點眉眼,從這個角度隻能看見他高挺的鼻梁和輪廓冷峻的下頜線。

蘇秋格輕手輕腳地走近了,垂眼看了他一會,再然後,忍不住將那條白色的毛巾微微向上撩,動作輕緩地一點一點將他頭發上的水漬弄乾淨,然後屏住呼吸垂眼看著他。

他的睫毛很長,從這個角度看過去,被外邊皎潔的月光照得根根分明,如同鴉羽一般落在眼窩處,精致的五官如畫一般,高挺的鼻梁被光線勾勒出分明的輪廓,再往下是紅的過分的唇。

蘇秋格原本什麼心思都沒有抱,隻是單純地擔心他頭發沒吹乾,但是不知為何,現在瞧見這一幕,竟然鬼使神差地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了他的嘴唇上邊。

順著他嘴唇的紋路一點一點拂過去。

等她意識到自己活生生像個乘人之危的登徒子之後,她渾身一個激靈,剛準備將手抽回來,這時候原本倚在沙發上熟睡的人睜開了眼。

他睫毛生得長,如同蝴蝶破繭一般,帶著令人心驚的美感,外邊的光落在他黑色的瞳仁中,從這個角度看他的眉骨比較明顯,眼底的神情卻被映襯得有些幽暗。

蘇秋格和他對視片刻,有些尷尬地想要解釋什麼,誰知道那人盯著她看了一會,然後直接張嘴將她的指尖含住了。

他漆黑的眸子直勾勾地盯著她看,被他輕輕吮吸的指尖傳來了溫熱濕潤的觸感,一股電流從指尖蔓延到四肢百骸。

蘇秋格呼吸一緊,然後眼睫顫了顫,看著他低頭,一根一根地去吻她的手指,少年的眉眼顯得乾淨深邃,做著這事情的時候看起來十分自然賞心悅目,但是卻把她吻得渾身發軟,忍不住顫抖起來。

她忍不住打了他一下,想要叫他趕緊停下,卻見他微微撐起膝蓋,掀起眼瞼道,“秋秋是想趁我睡著了,然後對我做點什麼麼?”

蘇秋格還沒來得及回答,下一刻便天旋地轉——

他直接將她整個人抵在了沙發的一個小角落裡,整個人壓了上來,將她禁錮在自己雙臂撐著的空間裡,隨著這動作,發絲上的水珠低落在了蘇秋格的臉頰上邊。

他垂眼看她的時候,細碎有些濕潤的黑發落在他深沉的眉眼上方,神情隱沒在陰影裡,暗得可怕。

良久,他湊到她耳邊,沙啞著聲音說,“那來吧。”

他說話的時候,溫熱的氣息落在她的耳垂下邊,帶出一片曖昧的紅暈。

蘇秋格反應了一瞬,才彆過頭去說,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沒有,我就是看你睡著了,想把你的頭發擦乾而已。”

謝星臨垂眼看著她一會,時間很長,隻把她看得有些慌神,麵上的表情似乎是有些失望,才慢慢道,“這樣麼……”

蘇秋格拚命點頭,再然後看見他唇角露出一抹漫不經心的笑,“但我忍不住了。”

他的手掌附上她的臉頰,將她臉上站著的水珠一點一點抹去,指腹那兒因為常年握筆帶著點薄繭,拂過她白皙光滑的皮膚時帶起一抹酥麻感,有些癢。

“我想吻你,可以麼?”

他的眸光有些暗,氣息似乎是有些不穩,更加熱了,剛俯身和她對視了一會,嘴唇便貼上她的臉頰,在漆黑一片的夜裡,這份溫熱的濡濕感便更加明顯,像是吻在她的心尖上,在令她害怕戰栗的同時,卻又感受到了其中攜帶著的對她的溫柔和珍視。

蘇秋格以為他又要親上來的時候,這人卻突然皺了一下眉,然後撐起了身,緊接著,轉過頭背對著她捂著唇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他神情看起來似乎是有些痛苦,但是又不想讓她看出來,隻是用一隻手微微抵著胃那裡。

蘇秋格這才驚醒,支起身子去將藥給他拿過來。

他節骨分明的手抵著唇,等到她把藥端過來後,看見她這幅恍若天塌下來的架勢,似乎是無聲地笑了一下。

蘇秋格見他這幅還能笑得出來的樣子就莫名來氣,然後就凶他,“你還笑,下次再空腹喝酒,你就等著胃穿孔胃出血吧!”

想起之前那個落在她臉上的吻,她帶著不明的情緒說了一句,“有那個賊膽沒那個賊力的,我之前說你是小白臉有錯麼?接個吻接到一半身體都能不舒服,真是沒誰了。”

這樣和那些陽-痿的男人有什麼區彆??

蘇秋格這人其實在某些方麵有點欺軟怕硬,特彆是在謝星臨這兒,將這方麵展現得淋漓儘致。

要是他有精力搞那些讓她受不了的東西,她就閉著眼睛攥著手一句話也不敢說,現在瞅見他這幅虛的不行了的模樣,那就來了點勁頭想要挑釁他一番給自己剛剛的失態找回點麵子了。

這點倒是和蘇遠洲挺像的。

她將藥端過來,木著臉說,“乖乖給我喝了。”

謝星臨見她這幅模樣,眉眼微彎,然後慢條斯理道,“秋秋是生氣了麼?”

蘇秋格冷哼一聲,直接將藥碗懟在他臉上,“彆在這油嘴滑舌的,今天無論如何這藥我也要看著你喝下去,要是不喝,彆說叫秋秋了,叫爸爸也沒有用。”

謝星臨接過藥碗,垂眼看了一眼碗麵,目中帶著點戲謔,但是抬眼的時候卻顯得有些楚楚可憐,慢悠悠道,“秋秋就是生氣了,對剛剛的我特彆不滿意。”

蘇秋格:?

再然後,她就聽他勾著唇一字一句道,“不過秋秋放心……下次我會不擇手段拚儘全力——”

他低聲曖昧道,“讓你滿意的。”

他這話說的,簡直就像某服務行業人員對顧客說“老板你放心,我這次隻是來姨媽了,下次一定會讓你一次爽個夠的”,這話落在蘇秋格耳朵裡就是天雷滾滾五馬奔騰。

她直接將那碗藥懟在了他的臉上,順帶也堵住了他的嘴,“滿意個鬼。”

謝星臨不再說話了,就著她端著的藥碗將藥喝了。

這樣看著他垂眼喝藥的時候,他整個人的五官就顯得柔和多了,蘇秋格不由得感慨了一句,“好好的一個男的,可惜長了張嘴巴。”

謝星臨:?

或許他真的是過於疲憊了,明明之前喝藥的時候說要送她回去,後來卻又睡了。

蘇秋格將毯子披在他的身上,垂眼凝視了他一會。

他是真的瘦了很多,就連鎖骨的弧度都更加明顯了,節骨分明的手垂落在身邊,依稀可見手臂上分明的青筋。

再然後,蘇秋格輕手輕腳地從旁邊起身,將廚房的燈關了,然後關了門。

關上門的時候,她心裡真心祈願著——

她的少年。

今夜能夠做個好夢。

明天醒來將迎接嶄新美好的一天。

幾乎是在聽說陳皓禹被抓進去之後,林洛羽這幾天心裡就有些忐忑害怕。

雖然說自己微信上和他說的倒是沒有牽扯到什麼,就算蘇秋格來問,自己也可以說隻是和他是初中同學,不知道他居然是一個這樣的人。

但是萬一呢?

為了不讓彆人覺察出她的異樣,她都拒絕朋友一個人走。

直到體育課下課,她被人堵住了。

她剛去工具室拿東西,一出門就看見門口倚著一個人,那人帶著打火機,一手微微遮著唇,似是在擋風,另一隻手夾著一根香煙。

然後,側著臉麵無表情地看了過來,眼角帶著點烏青,襯得整個人顯得有些沉鬱。

林洛羽內心一驚,也沒有想那麼多,緊接著有些驚喜,連忙跑上去說,“謝同學,你怎麼在這裡?你們班下節也是體育課麼?”

隻是謝星臨麵上依舊沒什麼表情,將煙頭微微抖了抖,顫了點火星下來,似乎懶得和她廢話,淡淡道,“那件事,是你做的吧?”

周六睡了一整天他的身體基本就痊愈了。

周末找到了蘇秋格,向她仔細詢問了這件事情。

蘇秋格態度十分嚴謹,和他說她會和她父母商量,去找到律師幫忙這件事情。

但是一想到她那不靠譜的父母……

謝星臨眼睫微垂,眼底浮上點冷意。

不如親自來放心。

林洛羽聽到他這麼說後,麵上的笑容有些僵硬,實則心裡已經有些害怕和緊張,緊接著,勉強扯出一抹笑,湊近了他,試探性說了一句,“謝同學,你在說什麼呀。”

她說這話的時候神情格外無辜,配上她好看的麵容,整個人顯得楚楚可憐。

要是一般的男人估計真就中了她的套。

可惜她這樣費儘心思的神情隻是換來對方一聲冷笑。

“叫那個叫陳皓禹的人渣去跟蹤蘇秋格,告訴他她身體不適,想要趁人之危,這件事情,是你做的吧?”

然後,他直接揮臂將企圖靠近他的女人掃開,林洛羽驚呼一聲後退幾步,後背抵在門上。

這時候器材室內陰暗,沒人過來,謝星臨慢條斯理地走過來,手撐在她旁邊的門框上邊,手裡的煙頭因為這個動作微微掃過她的麵頰,動作的時候甚至有滾燙的煙灰落在她裸露在外的皮膚上邊。

不知為何,林洛羽的身子開始發抖。

男生垂眼,用那種打量物什的眼光掃了她一眼,慢悠悠問道,“你喜歡我?”

垂眼看過來的眼神卻令林洛羽窒息。

那種冰冷的帶著戾氣的,絲毫不掩飾毀滅欲的。

男生微微勾唇,“喜歡到這種下賤的地步了麼?”

明明是笑著的,但是笑意卻不達眼底,怎麼看怎麼像是地獄裡食人精血的惡鬼,令林洛羽一句話都不能回答得上來,然後便聽他麵無表情道,“那麼……”

“有喜歡到為我去死的程度麼?”

林洛羽大吸了一口氣,煙頭滾燙的溫度在她的臉頰處燃燒,他的眼神落在她身上像是刀子一樣,讓她忍不住劇烈地顫抖起來。

有那麼一瞬間,她是真的覺得,他會殺了她。

這個想法冒出來後,林洛羽嚇得雙腿直打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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