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秋格醒來的時候,陽光已經照了進來,昨夜喝了酒,她頭疼得厲害,等意識到現在的自己是被人摟在懷裡的時候,她微微皺了一下眉。
然後緊接著,她回想起了昨晚的一些零碎的片段。
昨晚似乎因為自己拉著他不願意他走,所以他抱著她在沙發上湊合了一晚上。
甚至她還因此不開心,抓著他的袖子又嫌棄他的胸膛硬挨著不舒服。
她垂眼剛想要掙脫開,忽然注意到他微微翻折起的袖子下露出的線條分明的手臂。
手臂內側那塊有一道刺青,但是卻能明顯看出這是為了遮蓋傷痕的刺青。
縱使被遮蓋了一部分,也能看出當時的傷勢嚴重,像是被刀劃傷的。
刺青是三個字母——sqg。
她名字的縮寫。
蘇秋格在看到之後鼻子微微一酸。
他都經曆了些什麼?
是什麼人對他做了這樣的事情?
她沒有動了,反而將手落在他手臂上的刺青上邊。
他手臂的線條乾淨利落,卻因為這道紋身多了一絲邪氣。
緊接著,他的身子微微動了一下,睜開眼就看見她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手臂上。
他睫毛微顫,注意到那片紋身,然後將手臂抬起來,企圖將袖子拉上去,淡淡對她說,“不要看,很醜。”
她愣了一下,緊接著直接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
然後當著他的麵,用嘴唇吻了上去。
她的唇一點一點覆蓋過刺青的痕跡,順著她的名字的筆畫在他的肌膚上親吻。
他垂眼看著她的動作。
這樣的她,仿佛在隔著皮肉舔舐吮吸他的血液,讓他一下子就想起了當初被傅呈的那個瘋女兒用刀劃傷的時候,皮肉猙獰地翻出來,血液湧出來的樣子。
那個時候,他也想到了她。
如果她當時看見了,也會像是現在這樣,溫柔地為他舔舐傷口的吧。
刻下這抹刺青的時候,他想著,這樣她的名字就融入他的皮肉血液了,再也不會分離了。
他永遠也無法忘記她了。
她總是很心軟。
如果這樣能夠換來她的原諒,能夠彌補她這些年所受的傷害。
那麼就算劃上一千刀,一!一萬刀也沒有關係。
可是他仍舊不知道如何開口和她解釋。
那些肮臟的不堪的東西,他怕說出來,她會像那些人一樣,露出害怕警惕的目光。
所有人都可以說他惡毒,說他忘恩負義,說他心狠手辣。
可是他不想讓她知道。
她是他最後的溫柔。
蘇秋格抬眼看著他,然後語氣冷漠地反問,“我的名字那麼漂亮,你居然覺得醜?”
他微微一愣,緊接著露出一抹笑,他輕聲說,“秋秋的名字,很美。”
醜陋肮臟的,其實一直都是他。
蘇秋格眉眼微挑,緊接著轉頭看向他,“你以為我就會這麼原諒你了麼?”
她的手指在他的手臂上拂過,劃過那一抹刺青,然後淡淡道,“你有了這東西,烙了我的名字,這輩子其他女人都不會看上你了,要是我還不要你,你就得孤獨終老了。”
他垂眼注視著她,然後眉眼微彎,說了一句,“對。”
蘇秋格麵容冷漠,緊接著道,“所以你現在回來,是戴罪之身,必須贖罪。”
“而我看在你可憐的份上,勉強給你一個機會,但是你在我這裡地位低下,是個可有可無,隨時可以拋棄的,我用著不順手就會丟掉的……”
她還沒說完,他便不緊不慢補充道,“奴隸。”
蘇秋格:“……”
她原本想要說的話卡在喉嚨,難以置信地看著她,就見他捧著她的手輕輕落下一吻,用溫柔的語調緩緩道,“我現在是你的奴隸,地位低下身份卑賤,你想怎麼處置我都可以。”
蘇秋格反應過來後微微睜大了眼。
又來了又來了又來了!!!
過了四年這個男人還是一點都沒有變,隻是變得更加不要臉了。
但是經過了這麼久,蘇秋格覺得自己也不是蓋的。
他是牛逼了,她就沒有成長麼?
真當她和以前那個被他吃得死死的人還是一樣呢?
她將手抽出來,然後從他懷裡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著他,“光是這麼說可沒用,花言巧語的功夫誰不會呀。”
他仰視著她,然後淡淡道,“好。”
緊接著他似乎是撥通了什麼電話,然後抬眼看她,語氣平靜,“你喜歡什麼款式!式的鞭子?我讓助理去定製一個。”
蘇秋格:“……”
神他媽!!
她明明是在認真說話,這人的思想怎麼還停留在之前那些奇奇怪怪的花樣上?
蘇秋格給他氣笑了,然後站起身來,說了句,“我現在不想見到你,你趕緊給我有多遠滾多遠。”
他眨了一下眼,抬眼看她,接著溫吞地回到道,“好的。”
走之前他打了電話叫人給她送來早餐,最後轉過頭問了一句,“那今天之內你還想見到我麼?”
似乎是覺得語氣還不夠卑微,他慢條斯理地加了兩個字,“主人。”
“那明天呢?”
“也不想。”
“那後天呢?”
“沒門。”
“那……”
最後蘇秋格忍無可忍,直接上前一步,將門關了,對他說了句,“滾。”
門外的男人似乎是沉默了一秒,然後不緊不慢說了一句,“遵命。”
聽見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她繃著的臉一下子沒忍住,想起剛剛他說的話,直接笑了出來。
等到她反應過來之後,她才發現,自己已經很久沒這樣笑過了。
她垂眼看向自己的腳尖。
她也曾有想過,反正他都這樣毫無音訊了,不如自己隨便找個帥氣的小哥哥重新開始一段戀情好了。
但是兜兜轉轉,她才發現,再也沒有一個人,能夠像是年少的他那樣讓她心動了。
就連替身都找不到。
他就是他,無可替代的他。
她這輩子隻可能喜歡他。
哪怕這四年她難免會因為這些原因恨他怪他埋怨他,但是更多卻是擔心他。
擔心他遇到什麼麻煩了,擔心他有沒有好好吃藥,擔心他遠在異國他鄉被人欺負了會怎麼樣。
擔心他和那些城府那麼深的人在一起,他會受到傷害。
她很想知道這些年他都經曆了什麼,卻也不忍心讓他說出口。
他一定比自己過得還要辛苦吧,畢竟他承擔的東西就比自己多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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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一蘇秋格便安排了社團的交接活動,等這次交接完,除了課程,她便基本不用來學校了。
到了下午準備出校門的時候,她注意到有些人看她的目光似乎有點奇怪。
其實這從今天早上就開始了,隻是她沒怎麼在意,現在才愈發覺得有些不一樣。
這次走到校門口,她這次終於聽清了她們說的究竟是什麼。
“之前不是還一直炒什麼堅強自主小白花的人設麼?一堆人誇她多獨立,前幾天有人說看見有豪車接送她,估計是被包-養了。”
“真的假的?我就說看她那一幅誰都看不起的樣子,原來是嫌學校裡的男生窮,不能給她花錢啊。”
“嘖,也不知道我們院那些男生知道他們捧得那麼高的女的居然是個拜金女該作何感想。”
“哈哈哈哈你彆這麼說啊,我都有畫麵感了。”
她們知道平時她脾氣好,這話也是故意當著她的麵說的,就是為了刺激她。
蘇秋格經過她們身邊的時候,微微停了步子,然後轉過身道,“是不是我平時不罵人讓你們以為我脾氣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