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她娘年輕時候是個惡媳婦,老了之後是個惡婆婆,可她娘這一輩子就算不能說是一帆風順,也一直是活得舒舒暢暢、沒有受過什麼太大的苦以及委屈。
反倒是她這小侄子……
“遠娃子,你身體好點沒?”
姚誌遠本正在與李有才寒暄,聞言,將目光對向這張笑容殷切的中年女人臉,“好多了,謝謝姑的關心。”
“能跟姑單獨聊兩句不?姑有事想跟你說。”
一聽這話,姚誌遠還沒回答,李有才先不同意了,“你們倆足有半年沒見了吧,你有啥悄悄話要跟遠娃子單獨說的?我看沒這個必要吧。”
姚敏敏無奈,“叔,你這是把我當成嘴裡頭能噴□□的烏賊了呢,我就說兩句話而已,用得著這麼防著我嗎?”
李有才嗬嗬一笑,“什麼烏賊啊,叔是看著你長大的,哪能不了解你的為人。”
你可是深得你娘單傳,要比烏賊要‘有毒’多了!
雖是這樣想的,但是姑姑想跟甥侄說話,萬沒有他這個外人不同意的道理。
將目光轉向姚誌遠,他背著姚敏敏使了好幾個眼色給對方,哪想這孩子是個視力不好的,最終仍回答道:“單獨聊……可以,你覺得那邊那個樹蔭下麵行不?”
地點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絕對會讓她在人前陷入尷尬的內容千萬不能被這些人給聽到了。
順著姚誌遠的手指朝他所指方向瞅了一眼,姚敏敏當即同意。
攀上輪椅後背,將這四輪子新奇物推到樹蔭下後,她站在了姚誌遠的對麵。
“遠娃子,你現在受傷了,姑覺得有些話講出來讓姑覺得挺難以啟齒的。”
姚誌遠道:“那你可以選擇不講。”
姚敏敏本來已經準備好了接下來的說辭,姚誌遠這一開口,登時就把她噎了個半死。
尷尬的撓了撓頭,她嘿嘿笑道:“這該講還是得講的。”
“這不是已經到了秋收嗎?你們村兒向來收的早些,我們村向來收的晚些。往年這個時候,你奶這應該已經把你派到我那裡去幫忙了,今年你的腿受傷了,姑知道不應該再來麻煩你,該是換一個人才對,但是……”
姚敏敏頓了頓,歎出口氣,“哎,但是你前幾年幫忙做的那幾隻喝水用的竹筒被蟲蛀穿孔了,大哥三哥他們都不知道該咋弄新竹筒,去了也就隻能幫忙做做農活而已。我婆婆近幾個月因為沒竹筒喝水念叨好幾次了,一直等著秋收這個時候呢,你也知道嫁出去的女兒在婆家並不好混,我不能讓婆婆失望。”
說完,她目露希翼的盯緊姚誌遠的嘴唇。
卻見對方唇畔輕翹,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嘲諷。
若要用一個詞語來準確形容一下的話,那就是……對!皮笑肉不笑。
“你的意思是讓我拖著這副病怏怏的身體去你那邊幫你又做農活又做竹筒?”
“姑知道這樣做有點不太厚道,但姑也是沒有辦……”
姚誌遠打斷了她,“知道不厚道你TM還提,你是不是腦子裡長了一堆屎殼郎?”
要不然怎麼會滿腦子塞了這麼多醃臢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