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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醫生已經說了,遠娃子的病症隻要不受刺激就不容易犯。

但奈何遠娃子有一堆糟心的親戚,未來受到刺激的可能性還是極大的。

見李有才出來,姚敏敏唰的一下從醫院座椅上站起,“叔,咋樣我能走了不?家裡人都忙著秋收呢,我得趕緊回去幫忙,秋收時候無論男女都一天十個工分呢!”

李有才嗤笑,“我還以為你忘了咱們現在的組織生產模式呢。”

“又不是舊社會時候地都是自家的,家裡秋收忙不過來喊喊親戚鄰裡幫忙乾乾活。咱們現在土地都是公社的,都是國家的!你說你在這時候喊遠娃子去你婆家幫忙,能給你幫個什麼忙?難不成你打算趁著工分高的這一段時間讓他下地為你婆家掙工分?敏丫頭,你要真是這麼個打算的話,你還要點臉嗎?”

“如果我沒有記錯,前些年遠娃子也老是在秋收這一陣給隊裡請假說是身體不舒服,不會那麼些年,都是去你婆家給你婆家人幫忙了吧?”

姚敏敏嘴唇囁嚅,“……叔,我……。”

見她這個反應,李有才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縱使他的猜測與現實有些出入,那些出入也並不算大。

“行了,你不用解釋了,你的解釋我不會再信,等遠娃子醒來跟你對峙吧,如果你真敢做這種‘移花接木’的事,我會親自向公社上報你的行為,爾後組織大隊對你進行鬥/私批/修,將你送到公安局進行思想改造。”

“姚敏敏同誌,社會主義容不下你這種思想拋錨的同誌對彆的優秀同誌胡作非為!”

*

姚誌遠清晨醒的早。

當時是被餓醒的。

吃完李軍才替他從醫院食堂打來的玉米糊糊,恰逢隔壁病床葛大河想要下樓曬太陽。

被對方連番攛掇說曬太陽對人身體有好處,再加上他想把自己手上握著的這八百克掛麵轉手買賣出去,故而僅是思考了一會兒,他便答應了對方的提議。

人一吃飽本就容易犯困,再加上沐浴了那麼久的陽光,在演完戲被李有才以及路人抬起來朝醫院內跑的那時,他就已有些昏昏欲睡。

強忍著困意聽完了李有才跟大夫的對話,得知自己這些天的表演終於有了跟心理預期相同的成果(精神分裂症)後,他再扛不住自己的睡意,睡倒在了病床之上。

這一睡,便是整整兩個小時,真正做到了‘太陽都曬屁股了’,姚誌遠才揉著自己惺忪的睡眼撐開了眸子。

李軍才正當壯年,再加上昨夜在醫院走廊也睡得不錯,故而反應靈敏,第一時間便發現了清醒過來的姚誌遠,“遠娃子醒啦!”

一道吼聲使得整間病房的人都將目光聚焦在了姚誌遠的身上,這其中當然包括有李有才以及心中正惴惴不安的姚敏敏。

趕在李有才開口之前,姚敏敏快跑向姚誌遠的床邊。

親熱的拉住姚誌遠的手,她嗚咽著道:“遠娃子,姑錯了,都是姑的錯!你還記得你小時候姑有多疼你嗎?那時候你爹媽在地裡乾活,都是姑在家帶著你陪著你玩的。姑不知道你的身體竟然傷成了這樣,要是知道的話,怎麼也不會提出那種無理過分的要求。”

“遠娃子,你打姑吧,如果你打了姑就能消氣原諒姑的話,那姑就站在這裡不動任你打。姑想給你賠罪,無論你想怎麼對待姑,姑都願意接受你的懲罰。”

姚誌遠聞言一把甩開她的手,“姑,你這是咋了?”

他爹曾經說了,男人打女人會缺德倒八輩子的黴。

他才不會傻了吧唧上這惡婆娘的當!

聽到姚誌遠對自己的稱呼,姚敏敏怔了怔,“你……遠娃子你好了?”

話音剛落,已然走至床邊的李有才一把將姚敏敏撥開,“遠娃子這病是一陣一陣的,隻要不受刺激就不會犯。”

“敏丫……姚敏敏同誌,你彆在這裡打什麼感情牌了。你要是欠拾掇,我不介意在你挨□□的時候親自主持,到時候你想怎麼被人打,隻要隨便給我使個眼神,我都能讓你如願。”

警告完姚敏敏,見對方嘴唇囁嚅了一下便低頭退向牆角,收回自己的眼神,李有才將今晨期間發生的一係列事全部告訴了姚誌遠。

講完這話,他對著姚誌遠詢問道:“你前些年秋收時候是不是都是去你姑那了?”

姚誌遠神情黯然地點了點頭。

“你在你姑那都乾什麼活?下地幫她婆家掙公分嗎?”

姚誌遠仔細回想了一下,“這倒沒有,我不是他們村兒的人,掙不了他們的工分。姑一大家子人秋收的時候都忙,我每次就幫她們一家帶孩子、做飯、喂雞……閒下來的話,去她家自留地轉轉幫忙收拾收拾,去年發現竹筒做杯子挺好,所以沒事也用砍刀剁幾隻竹筒用著喝水。”

你這傻孩子呦!

聽到這話,李有才分外想將剛剛那個陷入癲狂的遠娃子召回來給姚敏敏再來上幾下。

這算盤打的真是好,一家子人趁著工分高漲的時候下地乾活,不留勞動力在家,把家裡的雜物交給外人來收拾,節省他們自己的精力跟時間。

人咋能這麼不要臉呢?!

歎了口氣,李有才再次詢問:“遠娃子,現在有兩個選擇交到你的手裡。一,送你姑挨批/鬥進局子。二,讓她給予你精神以及錢財補償,你選擇哪一種?”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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