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院。
姚誌遠此刻剛將雞圈中那隻肥碩的老母雞掂在手中。
要問為啥是老母雞?實在是因為他上輩子曾偶然吃到過一回農家土公雞的肉, 那玩意兒根本就咬不動嘴不說, 即使牙口好能夠咬動嚼動,也簡直塞牙塞到不行。
姚誌遠宰雞不僅是為了給苗杏蘭一個教訓, 更是因為他餓,他想要犒勞自己。
所以他可能委屈自己吃那柴巴巴的公雞肉嗎?不能夠的!
許是知道自己大限將至, 老母雞的撲騰鳴叫打從一出雞圈就沒有斷過。
但它的哀嚎並沒有持續多久, 眼前的黑心男人就一刀給了它了斷。
“咯咯——”
臨死之前,它不甘心的叫了這麼最後一聲。
也是趕了巧了,苗杏蘭踏入後院之時, 正巧是她那寶貝老母雞被割喉咽氣之時。
眼睜睜看著前一秒還在撲騰翅膀的母雞, 後一秒連其慣例的三聲打鳴都沒有叫完便沒了個動靜,苗杏蘭愣了片刻, 頓時腳踩風火輪似的跑到了姚誌遠旁邊。
刺目的鮮血……
緊閉的雞眼……
下垂的雞頭……
看到眼前的場景,苗杏蘭險些兩眼一黑暈倒在地。
沒了!那陪伴了她三年,每天能給她下倆雞蛋的老母雞就這麼沒了!
倒也不是真的啥都沒了,最起碼那老母雞肥碩的身軀能為她帶來滿滿一鋁盆的雞肉。
但她要那雞肉弄啥?雞肉能給她下雞蛋嗎?雞肉能讓她拿出去跟老鄉們換東西嗎?
想到這些, 她頓時失去所有理智,“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你這個挨千刀生孩子沒□□的玩意……”
說著, 她就想要伸手往姚誌遠臉上去擼。
姚誌遠手裡頭還握著菜刀呢, 真心被這個老婆子不顧一切的瘋癲給嚇了一跳。
可惜這個‘一跳’的時間並沒有持續多久, 他就記起自己現在還懷揣著個神經病的人設。
當即將手裡頭揪著的老母雞往下一鬆,一手手裡的菜刀舉過頭頂,一手推了已經邁至他跟前的苗杏蘭一把, “勞資又是造了什麼孽,托生在了你這種玩意兒的家裡?”
男人天生力氣就比女人要大,再加之這些天姚誌遠在醫院算是能夠吃飽了。
這麼一推,苗杏蘭頓時被他給推了個踉蹌。
雖說早已在那一日見識過姚誌遠發瘋時的樣子,而且對方在晌午剛剛到家之時,還勞資長勞資短的嚇唬了她一跳。
但是苗杏蘭咋樣都沒有想到,對方居然真的敢向她動手?
平常仗著年紀老邁,苗杏蘭沒少用自己的‘擼功’霍霍那些跟自己乾仗罵架的人。
此刻麵對著目呲欲裂手握菜刀的姚誌遠,她其實也沒在怕的。
正想往前二度去衝,忽然,她的腦海中出現了姚芬芳那丫頭晌午對她說的話——“奶,精神病傷人殺人都不犯法的啊!”。
苗杏蘭的腳步一下子停住。半響,她顫巍巍抬手指著姚誌遠鼻子道:“你是說托生在我這種……玩意……的家裡?”
姚誌遠不知道對方為啥突然停了下來,不過不管是手仗還是嘴仗他都能打的666,就是覺得有點煩罷了。
本想大半夜的趁著大家夥都睡著了偷偷摸摸吃個雞,但是這雞也未免太不爭氣了,大半夜瞎嗷嗷什麼呢?害的他這麼晚還得跟人戰鬥。
登時,姚誌遠沒個好氣道:“勞資就是這麼說的。”
聽到這話,苗杏蘭真想一嘴巴子把他的那句‘勞資’給呼翻在嘴裡,“你這個不肖子孫!你說的這是人話嗎?我是你奶,是你親奶!你就這麼稱呼我?”
“我說的要不是人話你聽得懂嗎?既然聽得懂,那你又是個啥稀奇物種?真沒見過你像你這麼傻的老太婆,罵彆人的時候把自己也給罵進去了。”
“你……你……在你當初剛生下來的時候,老娘就應該把你放水盆子裡掐著淹死!”
“開什麼玩笑呢?勞資雖然是二房長子,落地的時候家裡有已經不缺男娃不值錢了,但勞資也姓姚!你不信自己可以再生一個娃試試,要是娃落地後是個男娃子,你掐一下淹一下試試,我爺不把你屎給你打出來,我就跟你改姓苗。”
話畢,眼見著苗杏蘭被自己氣的差點要翻起白眼,姚誌遠不由感歎就這承受能力還想跟他鬥?在現代的時候他帝吧混的多了,啥損人罵人的話想不出來啊?
“得了得了,彆bb了,勞資還餓著等著燒雞吃呢,你趕緊滾蛋回去睡你的覺去吧。”
他是真懶得跟這種隻會翻來覆去強調一種罵法的農村婦女鬥。
顯得他多沒水準啊!
後院的動靜這麼大,姚家人隻要不是個耳聾的就都早已套了衣服來到現場。
在姚誌遠同苗杏蘭鬥嘴的時候,他們不是沒想過插話打斷。
但正如李有才的評價——苗杏蘭生下的那四兒一女中,唯有姚敏敏算是個圓滑的,其餘的一個比一個老實,一個比一個愚笨。
指望著這群愚笨的老實蛋子開口跟姚誌遠懟?
……,他們真的做不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