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蜜裡調油(2 / 2)

而需要她去維係關係的高夫人和喬夫人,又都是極好相與的,倒是為她省去了不少的心力。

因著是婚宴,所以沈沅和陸之昀穿的衣飾也要較平素莊重些。

陸之昀依舊是一襲坐蟒賜服,佩革帶梁冠。

沈沅因著有誥命在身,便換上了那襲一品夫人的真紅大衫,高髻上還戴著沉重的翟冠。

等二人進了侯府時,儐相們自是多看了這對夫妻幾眼。

二人的相貌都是一等一的出眾,可謂郎才女貌,極其養眼。

鎮國公的夫人氣質端淑明淨,古典溫嫻,有著一張清濯柔美的芙蓉麵,堪稱絕色之姿。

與強勢冷峻的鎮國公站在一處時,氣場竟是莫名地相融,瞧著格外的般配。

儐相們未等這二人入府,就很是期待這對夫妻站在一處時的場麵,畢竟這廣寧侯府的婚宴,還是這對夫妻頭一回共同參加的宴事。

除了對於鎮國公夫婦的期待,參宴諸人另一件津津樂道的事便是,這場宴事上,竟是集齊了京中最富盛名的兩個悍婦。

其中一個悍婦,自然是侯府二房的高夫人。

可高夫人凶悍歸凶悍,卻不會動輒就折辱妾室,她的悍,都是衝著高鶴洲來的。

可另一個悍婦,亦是同楊呈安有著婚約的大白氏就不一樣了,她未守寡前,便以極狠的手段,處置了她喪夫的那幾個通房和妾室,性情極其的善妒且不容人。

等沈沅和陸之昀到抵了侯府一進的門廳處時,因著男席和女席並不在一處,所以二人就要在此分道揚鑣。

陸之昀溫聲叮囑了沈沅幾句,高夫人亦於這時來到了門廳這處,還將這兩個夫妻的相處看在了眼中。

等陸之昀攜著江卓先行離去時,高夫人笑意吟吟地走上前來,還同沈沅打趣道:“瞧瞧,這不知道的,還以為你和你們家公爺是新婚呢。什麼叫做蜜裡調油,我今日是瞧見了。”

沈沅赧然一笑,嗓音溫柔地回道:“婚宴上要籌備的事眾多,勞煩姐姐親自來迎了。”

高夫人回道:“這大房和三房都沒分家,就我家老高在外置了私宅,我雖在家中跋扈慣了,可回到廣寧侯府,也是有分寸的,不會說上句。且都由著大房和三房的妯娌們打點小輩的婚事,這不,那處也沒我什麼事,正好出來透透氣,就瞧見妹妹你了。”

這廂,沈沅和高夫人有說有笑的往席間處走去。

另一廂,敦郡王尉遲楨也到抵了門廳處。

適才沈沅在陸之昀的攙扶中下了馬車時,他就看見了她。

這不是敦郡王第一次瞧見了沈沅的樣貌,一年多前,在英親王的壽宴上,他也是見過沈沅的。

隻那時沈沅貌美雖貌美,他卻對她提不起什麼興趣。

可到了現在,敦郡王對沈沅的心思就不一樣了。

他就是喜歡她身上那股,慵懨又柔媚的人/妻味兒。

敦郡王嘖了一聲。

怨不得都傳,英親王被陸之昀弄死的原因可不是覬覦皇位那麼簡單,這兩個人之間,是有私仇的。

什麼私仇?自然是同娘們兒有關的私仇。

這揚州來的美嬌娘是嗲,隨意地說句話,都惹得人骨頭發酥。

敦郡王想,眼見著小皇帝的身體每況愈下,陸之昀定是已經在宗室子弟中挑選合適的繼位者了。

他有意地在陸之昀的麵前表現著,卻沒成想,他對誰的態度都是那麼一副不親不疏的模樣。

不過朝中已經有了些風聲,都傳他是最合適的繼位者,且他也是先帝的親生子,隻是母親的身份低賤了些,當年他母親是以宮女的身份生下了他。

等小皇帝的生母陸太後做了皇後時,他的母親還是個小小的選侍。

縱是如此,他在朝臣中的風評甚好,也是與小皇帝親緣最近的宗室王。

他尉遲楨有極大的可能,就是將來的天子。

等他做了皇帝後,定要將陸之昀和高鶴洲這樣的權臣全部清算,還要將陸之昀的愛妻收入囊下,讓她終日在禁庭服侍他。

敦郡王一想到沈沅柔柔怯怯地跪伏在地,軟聲喚他陛下時,便覺得連骨髓都體會到了那種銷魂的滋味。

不過,現在他的實力是不足以同陸之昀抗衡的。

且如果他想順利地登上皇位,必須要取得這位首輔的保薦,他隻能將對皇位和沈沅的覬覦,都悄悄地埋在了心底。

***

天朗氣清,鑼鼓喧天。

廣寧侯府最高的建築,便是高鶴洲曾經在侯府的住所,擷秀樓。

此樓有三層之高,第一層為花廳,第二層為書齋,第三層就是高鶴洲的居室了。

來參加侯府的賓客眾多,所以這擷秀樓的一層自是坐滿了飲酒的青年世家子弟。

菱花窗大敞著,兩個權臣並肩站在擷秀樓的三樓,俯瞰著整個廣寧侯府的園景。

高鶴洲轉了下拇指上的玉扳指,睨眸對陸之昀道:“尉遲楨的心思是藏不住了,陛下這麼一病,從前那些不顯山不露水的人,也都開始探頭了。我們高家和他敦郡王並不相熟,他還緊巴著來送賀禮來了。”

讓敦郡王做儲君,定是不行的。

他便是所謂的外強中乾之人,看著挺像是那麼一回事,實際上並無多大的能水。

前世陸之昀在登基前,自是也要清除一番前朝的皇室遺族,或賜死或禁閉,但最沒骨氣的,獨屬敦郡王這人。

做儲君的,哪怕才能不那麼出眾,但最起碼的皇族氣節還是要有的。

不過在他召藩王世子尉遲靖入京前,還是得有尉遲楨這麼個人。

到時可遇見性的,就是朝中會分為兩派,京中的官員定會更偏袒在京的王族。

尉遲楨處於上風,而尉遲靖則處於下風。

陸之昀想看一看,尉遲靖的帝王之質到底幾何。

當他麵對敵手時,又會有怎樣的政治手腕。

現在且由著尉遲楨得意,他不過就是一個被利用的靶子而已。

沈涵和沈沐這日也收到了廣寧侯府的宴貼,沈弘量原本不想讓這兩個姐妹去高家參宴,可自她和沈弘量將她和陸之暘的緋聞傳了出去後,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她聽聞陸之暘同高家大房的幼子交好,也會來侯府參宴,便想來親自問問他對她的態度到底幾何。

幾番對她相救,卻放著她不管,到底是不是移情彆戀了。

這次來高家參宴,沈涵受到了無數貴女的白眼,她甚至清楚地聽見了有幾個世家小姐在低聲交談時,都說她不知廉恥。

最讓她覺得可恨地,是留遠侯家的嫡長女杜芳若。

從前她為了能與沈沅接觸上,好姐姐,好妹妹地喚著她,她還以為杜芳若有多麼看中她和她之間的友誼呢。

哪兒成想,聽見了些風聲後,杜芳若就像躲老鼠似的,看著她就走,連句話都沒同她說。

沈涵將沈沐撇在了女廳處,一臉惱怒地攜著丫鬟,想在廣寧侯府的花園子裡逛逛。

卻在這處,瞧見了陸之暘高大的背影,他那模樣瞧著倒像是醉了,腳步有些虛浮。

沈涵見他進了個被湖石和花木縈著的小院,隔著半窗,還能隱約瞧見他跌坐在圈椅處,昏睡不起的醉態。

見四下無人,沈涵的心中驀地湧起了一個風險極大的計策。

隨即便在她貼身丫鬟詫異的目光下,將環在腰間的係帶解了下來。

丫鬟不解地問道:“姑娘…您這是?”

沈涵低聲命道:“你離開這處,然後就去我長姐那處,說七爺喝醉了,在路上不顧我的意願,把我抱到了這處小院的軒室裡,你抵不過七爺的力氣,隻能向她來求助。”

丫鬟的麵色驟然一變,也驀地會出了沈涵的計謀。

可這招太險了,就算真的成了,也會被扣上個婚前失貞的劣名。

沈涵沉聲催促道:“還不快去,等沈沅來的路上,也彆忘了喚上其餘的侯府下人,我還是怕我長姐和高夫人會將這事瞞下來。”

丫鬟猶豫了下,還是依著自家姑娘的命令,往女席的方向走去。

等沈涵推門進了軒室時,卻是不知,陸之昀和高鶴洲站在擷秀樓上,俯瞰到了花園處發生的一切。

一層的花廳處,楊呈安已經被白家的幾個連襟灌醉了。

其中一人打趣道:“就這點酒量,都喝不過咱們的長姐。”

另一人無奈道:“可彆讓他喝過去了,長姐也在女廳那處呢,萬一過一會子要來看看他,見他醉成了這副模樣,還不得將你我二人罵得個狗血淋頭?”

先開口的白家連襟忖了忖,揚聲問向了花廳這處伺候的一個丫鬟,道:“這附近,有沒有什麼可供人休憩的地方,楊公子醉了。”

丫鬟恭敬地回道:“出了擷秀樓,走兩步就是侯府的花園,那處有個小院子,裡麵有個冬暖夏涼的軒室,您就扶著楊公子到那處歇歇罷。”

與此同時。

高鶴洲看著楊呈安被白家的兩個連襟往花園處扶去,不禁朝著陸之昀的方向甩了甩食指,打趣道:“季卿,你這人忒壞。”

“我壞嗎?”

陸之昀淡聲回罷,又道:“若她沒有這個歹心,何至於落得如此圈套。”

高鶴洲嘖了一聲。

他知道陸之昀向來不會因著私仇,對什麼人下了死手。

而他偏要對沈涵下此毒手的原因,也定是她觸及到了她的逆鱗。

他也是自幼生在深宅大院中的人,知道後宅的那些陰司事,這沈家的三姑娘定是險些害了他的心頭肉了。

陸之昀就這麼一個寶貴的人,誰若是想要傷她分厘,他定是要給她些教訓吃一吃的。

這廣寧侯府怎麼說,也是他高鶴洲的半邊地界,他也早就在這府園中布置好了一切,就等著那宜春伯家的大白氏來個甕中捉鱉了。

作者有話要說:  五十個紅包!!!評論多一點!!!

(1)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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