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嬰得知城郊意外趕過來的時候,從未想過會看到這樣的畫麵。
他應該是凡界除了父皇外接觸解離塵最多的人,自詡對他還算有些了解。
之前他說不介意露凝喜歡過他,是因為他覺得解離塵不可能給她回應。
國師本人便如他的名字一樣,超脫凡塵,離群索居,哪怕姬嬰因會被刺痛眼睛,從未真的看清楚過國師的臉,也能想象出對方是如何謫仙風姿。
他真的很難將對方和男女之事聯係到一起,所以他能說服自己不要嫉妒他。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
這裡不止姬嬰一個人。
這裡有一群人。
每個人都有眼睛,都會看——國師有一雙暗金色的眼睛,摘掉了兜帽和蒙眼的白綢,他露出了全貌,是比他們想象中更俊美無儔的麵容。
他比凡間任何寫意畫卷裡的真神形象都要清湛出塵。
他們供奉的所有神像都比不上他的一絲一毫。
人們本能地退步垂首,所展現出來的謙卑比麵對皇權時更甚。
姬嬰看著這些人,一步步朝前走。
他是唯一向前的人。
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麵色緋紅,被國師抱在懷中的露凝,走到城樓之下,抱著最後一絲微薄的希冀,張開雙臂道:“勞煩國師救阿凝,阿凝意識不清,冒犯了國師,孤替她向國師道歉。”
他一字一頓道:“國師可以將她交給孤了。”
解離塵居高臨下地看著他,語氣清冷,不帶一絲起伏:“你沒資格替她向我道歉。”
姬嬰渾身一震。
“將她交給你?”
解離塵慢慢重複了一遍他的話,聲線裡沒有任何感情.色彩。
“你僭越了,大業太子。”
解離塵抱著露凝輕點銀靴而起,懸於空中,那是凡人望塵莫及的力量。
他涼薄且殘酷地對姬嬰說:“她是我的女人。”
所以不可能交給其他男人。
姬嬰所有的希望都破滅了。
他眼睜睜看著解離塵帶著神誌不清的露凝消失。
他狼狽地後退幾步,表情放空地看著天空,忽然就覺得自己從小到大畏懼卻也操縱的皇權其實脆弱得可笑。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皇帝如何?最強的大業又如何?
不過是更強者不堪一擊的玩物罷了。
姬嬰額頭青筋直跳,氣急攻心,竟硬生生吐出一口血來。
這口血喚回了眾人的神智,立刻圍到了他身邊,可他此刻看著他們,隻覺得可笑和愚蠢。
國師府。
天已經蒙蒙亮,這夜實在太長,太子底下的人為了讓他有一個愉快的夜晚,在香爐裡燃的香是從鄰國弄來的上等貨,不但助興力強,不儘快解除還會令人喪命於此。
他們想的是,若露凝實在不從,也會因怕死而轉圜態度。
露凝這會兒衣裳都快被汗水濕透了。
她徹底沒了力氣,軟趴趴地躺在解離塵懷裡,時不時地喘息著問:“好了嗎?”
解離塵將她緩緩放到床榻上,白綢飛舞中,她通紅的臉和嬌小的身子令他移不開視線。
他不輕不重地應了一聲,露凝已經開始扯衣裳。
抱著她的時候她就不老實,一直扯他衣裳,他現在衣衫不整,鎖骨暴露在外,腰封鬆鬆垮垮。
碰不到他了,她就開始折騰自己,衣裙早已鬆散,現在這麼三扯兩扯,立刻春光儘現。
解離塵到底是彆開了頭。
他也不是沒有被女子勾引過,剛開始修煉的時候站在最底層,遇到過不少妖邪魔女,她們使儘渾身解數,解離塵也不曾睜開眼去看哪怕一秒。
他對女子的身體隻有理論中的了解,真正直觀去看,去感受,這是絕對的第一次。
喉結上下滑動,解離塵腦海中是掃不去的那一瞬暖春。
露凝身子嬌小,但意外的身上並不骨感,身材線條也相當優越,該大的地方大,該細的地方細。
解離塵忽然想到宗門中女弟子養的靈寵雪兔,卻又覺得雪兔也不及露凝的千分之一。
炙熱的溫度圍上來,是露凝實在受不了他的磨磨蹭蹭,主動靠過來了。
這在她清醒的時候,是絕對做不出來的事。
其實露凝本來是個比較任性和懶散的人,家人還在的時候,她是想做什麼就做什麼,一如現在這樣,才像是她從前的真性情。
可畢竟家人不在了,物是人非,這些年她習慣了自我束縛,好像就真的變得逆來順受了。
解離塵隻覺腰被緊緊抱住,溫暖的手臂幾乎燙到了他,他殘缺的神魂戰栗,身子也跟著戰栗了一下。
“你,你怕我了嗎?”
露凝昏昏沉沉地感覺到他在“發抖”,以為自己力道無窮強迫了對方,努力找尋最後一絲清明,咬著唇退回去一些:“……你彆怕。”
她淚眼朦朧地垂下頭,很小聲道:“你若是不願意,我不會把你怎麼樣的。”
明明說的話好像自己是欺男霸女的大反派,可那委屈的態度卻像是受害者。
解離塵腰間的確有些發疼,是露凝失神間控製不好力道所導致。
若說之前她是因藥物沒了力氣,現在則是長久得不到紓解有些崩潰,潛力都被激發了。
他低頭看著低泣的姑娘,白發散落,漫不經心地扯開腰封,輕輕擲到她麵前。
露凝透過淚光看到那嵌玉的腰封,意識到了什麼,恍惚地抬起頭。
四目相對,她在哭,腦子迷糊,他卻平穩冷靜,意識清醒。
他非常清醒地寬衣解帶,先是腰封,再是外袍,接著是層層裡衣。
直到隻剩一件褻衣,他解開衣帶,白玉般的胸膛暴露眼前,露凝整個人蹭地一下燒了起來。
她仿佛渴了很久,終於見到水的小鹿,一下子撲到他毫無遮擋的懷抱裡,那無儘的寒意也沒能將她擊退。
他站著,她跪坐在床榻上,她側臉貼著他的小腹,不時轉過頭去,親昵地用額頭去蹭他的腰腹,唇瓣似有若無地擦過他線條優美的腹間。
解離塵眉目一沉,這是第二次,她令他感受到了男女之間的衝動。
他活了很久很久,在這樣漫長的歲月中,除卻作為男子的基本,他從未有過這種感覺。
解離塵緩緩彎下腰,白發順著肩膀滑落,暗金色的眸子微微閉合,指尖盈動一絲光芒,露凝身體裡的燥熱,驅動她往前的衝動漸漸消失了。
哪怕是太子心腹費力尋來的極藥,在他麵前也一樣不堪一擊。
隻要他想,隨時可以解除。
現在時機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