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確實是他會做出的反應。
男人垂眸凝視燈光下的女孩，她看似沒心沒肺，什麼都不關心，卻能輕易剖析他的性格特點。
幾秒後，他輕輕地說：“如果你過去的記憶，並不值得你找回呢。”
“值不值得也得恢複了才知道，”風奇奇不耐煩了，推開他在頭頂的手，“陸也，你怎麼突然婆婆媽媽的，小心我讓異種吃掉你。”
克迪爾就是這個時候過來，打斷他們的交談。
……
相冊上的照片越看越讓風奇奇煩躁。
照片並不多，隻有十多張，有幾張已經看不清了。除了第二張花田裡的粉嫩小花花是末日爆發時的“粉紅女郎”外，沒有再出現特殊的東西，整體看起來似乎在記錄她的成長。
從一開始她笑得比較僵硬，到後麵麵對鏡頭明顯能夠笑得自然甜美。
有的照片背麵有批注。
批注卻和照片沒什麼關聯，比如第一張照片，背麵的批注是：【滿室寂靜，花開荼蘼。】
其他的均類似這種，根本得不出有用信息。隻有最後一張照片的批注看起來稍微沒那麼無厘頭。
這張照片裡的風奇奇大概十歲左右，長發成了齊肩短發，還是白裙，也許是照片曝光太大，她看起來麵無血色，下巴微抬，懷裡抱著一隻黑貓，像是嫌棄它又像是想要親近它，彆彆扭扭地透著奇奇式可愛。
背後批注：【奇跡的誕生是毀滅的開始。】
也不知道是誰在無痛申銀。
風奇奇心裡麵這樣想著。
反正那會兒她丁點大，肯定不會在背麵寫這些中二的批注，要寫也會寫“奇奇小公主仙女下凡”之類符合她氣質的話。
腳步聲漸近，有人過來了。
她聽力出奇的好，聽出是陸也的腳步。
……彆問為什麼能聽出來，她自己也不清楚。
車門拉開，先是一股特殊的香味彌漫過來，不想搭理的風奇奇忍不住抬頭。
陸也手裡端著一碗冒著熱氣的湯，身前是明亮的壁燈光線，身後卻是幽深的黑暗，他站在明暗的交線處，抬眸望向她的目光溫和內斂，但似乎又多了點什麼。
……嗯，這麼看過去好看得有些驚豔。
風奇奇決定大度地不生他不讓她找日記本的氣了。
“嘗嘗。”步上車的男人將碗遞過來，頓了下，根據她現在特殊的身體結構，又問，“……能吃食物嗎？”
風奇奇也不太確定：“能吧。”
接過碗，聞著挺香的，可她卻沒有牛奶勾引她的那種特彆想吃的欲望，見上麵漂浮的白白的東西：“這是什麼？”
“豬肉罐頭。”
風奇奇試探著咬了口，一股難以形容的惡心感從胸口湧來，她唔了一聲，吐在陸也立刻伸過來的掌心中。
陸也接過她手中的碗放到一旁，輕輕拍她的背，她紅潤的臉色幾乎可以用慘白形容。
“很難受？”
“……惡心。”她喘了口氣，手下意識放在胸口，忽然愣住。
陸也眉心輕擰：“怎麼了？”
人通常情況不會特彆注意自己的心跳，風奇奇心裡湧上來的惡心退去，臉上恢複血色。她看了眼陸也，凝神，借由肋骨能夠感知到他平緩的心跳。
“奇奇？”
女孩忽然將頭輕輕側靠在他的臉膛，耳廓緊緊貼著隊，男人的身體肌肉本能地緊繃起來。
他的外套穿在風奇奇身上，上身隻有一件薄薄的內衫，女孩溫軟的呼吸宛如羽毛輕輕劃過。
她聽到他平緩的心跳在這一刻加快了速度，莫名的，她羨慕起來：“陸也，你的心在跳。”
這是什麼話？
陸也哭笑不得：“不跳的話，代表我已經死了。”
風奇奇直回身體，拉起他的大手蓋在自己身前，陸也心跳一頓，思緒刹那失去冷靜，手指蜷縮著要收回。
下一秒，他的動作停下。
“感覺到了嗎？”鬆開陸也的手，“我沒有心跳。”
她用非常自豪的語氣說：
“不是我沒有長出心臟，而是我本來就沒有心臟。”
……這是值得自豪的事嗎。
男人臉色比冰雪還要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