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秋的涇陽增添了幾分青黃,山林的野果樹上本來有許多紅彤彤的果子,不過因為下溝村大量采購野果,如今也都光禿禿的,隻剩落葉不斷凋零李靖一行人,先後從長安走到涇陽,又從涇陽走回三原老家一路上,李靖的眉頭先鬆後馳,因為百姓的生活狀況,竟然呈高到底變化得非常明顯在長安,路上的平民雖說不是大富大貴,但因為有一門手藝可以過活,倒是還能吃飽穿暖到涇陽,原本以為會民不聊生,沒成想,除了衣服破舊一些,百姓們倒是活得安居樂業,最起碼沒出現百姓餓死的情況,而且下溝村一行,李靖覺得那裡村民過得比他還舒坦可是這樣的情況並沒有輻射到三原縣或許是涇陽縣的百姓如今多多少少都能從下溝村換到米麵,兩相對比之下,李靖總覺得三原縣的百姓過得衣不遮體,麵黃肌瘦,入目可及,漫山遍野的難民景象,就連路邊兩側的樹根都被人挖出來啃著吃,這狀況怎一個慘字了得李靖身側,李管事哀歎道:“如今還未入冬,等到冬天······今年估計要死好多人。”
李靖聞言眼角一抽,皺眉道:“為何不去涇陽換糧不是說那小子願意拿食物出來分享?”
李管事搖了搖頭:“那小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說是換,但是他的米麵也是有限,雖然不知道他是從哪個世家手裡搞到的貨,但他隻換給與魏家莊相熟的村民百姓,咱們三原,終究是太遠了些。”
“混賬。”李靖太陽穴青筋暴起,看著漫山遍野的‘難民’刨食樹根樹皮,這心裡就堵得慌:“回頭去跟他要,想做我李靖的親家,讓他先把這個問題解決了再說。”
“呃,您不會真打算······”李管事眉心緊縮,欲言又止李靖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大郎品行還是不錯的。。而且頗有幾分我當年的英武,如果能收歸麾下,於我也是一股助力。”
“呼~~~”
李管事輕輕鬆了口氣,才想起來結親的對象是席家大郎,不是那個思想醃臢的席家二郎,要是自己的姑爺變成席家二郎,估計整個李莊被他賣了,自己還得替他數錢不可“香凝今年多大了?”李靖騎在馬上,突然問了一句李管事聞言一怔:“五丫頭剛過十三歲誕辰,按理是到年紀了。”
李靖滿意的點了點頭,不再言語李管事思忖片刻,也是了然,這李靖的小妾雖然不多,剛剛說的李香凝便是其中一個妾生之女,嫁給一個富賈,倒也不算辱沒了三原李莊的名聲富賈,沒錯,在李靖和李管事眼裡,席雲飛就是一個富得流油的商人,一個手持泡菜、酵母粉兩種獨門秘方的富家翁······
······話說下溝村這邊,送走李靖,席雲飛又迎來了一位不得了的大人物,不過,這次的大人物還很年輕稚嫩“在下馬周,見過小郎君,當日醉仙居匆匆一彆,卻是沒來得及請問小郎君名諱。”
席雲飛掙著嘴巴,掙得很大,他想過無數個可能,就是沒想到當日酒樓碰到的那個算學天才,竟然就是後來朝堂上大名鼎鼎的馬周說起馬周,席雲飛對他的生平還曆曆在目,三十歲前放蕩不羈,一事無成,三十歲開始,因為一封諫書,被李世民四次催促相邀,從此一飛衝天,第一份工作就直接在門下省當差,每天都與李世民抬頭不見低頭見,想低調都難那時的馬周才三十歲,剛好是李世民稱帝的第五個年頭:“貞觀五年現在還是武德九年,也就是說,這小子現在才二十五?跟我前世的年齡一樣大?”
席雲飛抬頭看了眼比自己高出半個頭的馬周,微微一笑:“馬兄稱我一聲二郎即可。”
席雲飛的身高不矮,如今已經有一米六五,再加上心理年齡襯托的關係,給人感覺最少都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青年,所以他叫馬周一聲兄,馬周倒是沒什麼意見當然,馬周其實剛好比席雲飛這副身體大了整整一輪,也就是十二歲,按禮法席雲飛是該尊稱他一聲叔叔的旁邊,崔班頭眼角微抽,也沒提醒馬周的打算,隻是笑著說道:“馬助教可是不得了的人物,我聽來應聘的人說了,您可是常何將軍府上真正的大管家,將軍府所有的賬目都是您一個人搗騰的,厲害厲害。”
馬周謙遜的朝崔班頭頷首一禮:“不敢當,我也隻是略儘綿薄之力而已。”
席雲飛聞言卻是一怔,突然想起自己現在的行為,這特麼不是在搶李二的人吧?可是馬周確實是個不得了的人才,而且如今是人家自己個兒來應聘,我,收還是不收?